尽管如此，做了的事情就无法挽回，程哲和许白苏共事这么久，他知道自己组长的脾气。
第二周周一，就没再看见程哲的身影。
员工请假是能够在账号状态栏看到备注的，但是程哲没请假，人却没来，组内的人自然就心知肚明，大家也都给彼此留了足够的体面，并没人提及此事。
中午午休时，许白苏正在微信上看言澈发来的视频，视频里大王和白老师在争夺猫条，大王还是胆子小，被白老师哈了一下就不敢轻举妄动。
他正要给言澈发消息，替大王抗议，程哲的消息就弹了出来。
【老大，对不起，谢谢。】
许白苏看完消息后，叹息着打字回复：【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说就行。】
程哲没再回复，许白苏盯着屏幕看了会儿，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经过网络上的两次舆论发酵，游戏的热度远远高于原定的宣发投放预期，因为前期的准备工作充分，玩家的评价也十分不错。
看到市场数据后，公司高层也对许白苏项目组有了改观。
下午召开各部门会议时，主管奉命把许白苏叫着一起，乔逐也在。
会上说的事情很多，和许白苏相关的就两件，一是对项目所创造的业绩表示肯定，二是公司本次有竞聘机会，许白苏和乔逐都有参选资格。
会议结束后，主管带着他俩一起下楼，等电梯的人很多，他们三人走的楼梯，主管左手拿着文件，右手端着茶杯，里面的茶水随着他下楼的步伐慢慢晃动，如同他的慢言慢语：
“嗯，刚刚领导也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嘛，咱们部门要增设一个平级部门，所以呢，需要再内聘一个主管，你俩啊，都是我们部门的那个精英嘛，”最后一级台阶时，主管话语停顿，低头看路，转过楼梯拐角才继续。
“那自然也就是从你俩中间选，你们回去都好好准备一下，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祝两位好运了。”
一段话啰啰嗦嗦说完，三人也就到了需要分开往各自工位走的地方，许白苏接话道：“行，谢谢主管。”
他说完就抬脚准备走，却被乔逐打断动作，“白苏，”许白苏根本没转头看他，可身后的声音还是传了过来，“加油。”
许白苏没有言语，面无表情地走了。
晚上下班后，许白苏径直去了言澈家，言澈在厨房洗水果，许白苏在沙发上拿着逗猫棒跟两只小猫玩。
逗猫棒在他手上跟个失去灵魂的木偶似的，左一下右一下，小猫没了玩儿的兴致，自己跑开去玩别的玩具了。
言澈端着水果过来，看着许白苏眉头紧皱，却没聚焦的眼睛，莞尔一笑，他先把水果放桌上，然后又俯身去拿他手里的逗猫棒，“洗手吃水果。”
一句话拉回许白苏的神识，他先是看了言澈一眼，才松手，“噢，好。”
洗完手出来，他边擦手边往沙发走，“公司要竞聘主管了，候选人只有俩，其中一个是我，但我觉得吧，我上的机会非常渺茫，纠结啊。”
言澈把叉子递给他，“纠结什么？”
手上被水浸湿的纸巾被抛进桌上的废纸篓，他随手接过叉子捏着，“纠结要不要去呗，这几率小到几乎为零。”
“是吗？”言澈把重新倒好水的水杯放到他手边，“可我觉得你刚刚不是在纠结这个，而是在思考该怎么整理你的竞聘材料才更有利于你自己。”
许白苏立即将眼神投递到他身上，捏着叉子的手指收紧几分。
“你如果想听我的意见，”言澈迎着许白苏的眼神，他的眼底看着温沉无波，但配上他温和的语气，却总是给人一种十分可靠的感觉，“那我只想告诉你，几乎为零并不就是零，就算是零，你也应该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至少以后想起的时候，不会说‘要是我那个时候去了就好了’这样的话。”
许白苏像是被那温柔的眼神吸走思绪一般，半晌无言。
两人安静对视片刻，许白苏才移开眼神，慢慢点头，“没错，我确实打心底里就没想过放弃，别人如何是别人的事情，我自己的选择需要自己来做。”
他边说边伸出手上的叉子去叉果盘里切好的水果，一块汁水饱满的玉菇瓜就这样被他放进口中，上下牙齿挤压，果汁喷薄而出，鲜甜溢满口腔的每一寸角落。
许白苏的思绪终于回到口腔中，问：“这是什么水果？”
言澈瞟了一眼果盘，又看回许白苏，一字一顿道：“玉菇瓜。”
瓜字一出，许白苏立马皱眉，四处寻找垃圾桶，“垃圾桶垃圾桶垃圾桶！”
就在他再次转向言澈时，一只摊开的手心出现在自己面前，许白苏抬眼疑惑：“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