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书……你……”
韩夺没办法把他从身上扯起来。顾子书曾说他有恋物癖，喜欢的东西不会轻易放手，何况还是他最最最喜欢的对称物。
韩夺只能再次躺平。
浴室里的烟雾缭乱，徐徐得汇成一片朦胧，橘黄色的暖灯氤氲出淡淡的光晕，笼罩着难得旖旎的一方天地。
韩夺往浴池里挤了许多牛奶浴液，来掩盖清水中泛起的浑浊，而后哄着顾子书，温柔把人从水里捞出来，再摁动浴缸的按摩按钮，让一缸温水彻底被搅拌得混混沌沌，什么都看不清了，只有越来越多的绵密的泡沫往外流淌。
顾子书小心从嘴里吐着苦水，估计还被呛到了，咳咳咳往韩夺的胸口吐水泡泡。
韩夺也不嫌脏，从此以后他俩再也不会嫌弃对方，都一样的脏。
最主要的是，顾子书又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令漂浮不定的心脏，终于能稍微安心停靠。
“小夺，你别离开我。”顾子书眼睛红红的，嘴巴红红的，一脸楚楚可怜，眼神有时清醒有时混乱，抱住韩夺的肩膀轻声呼唤，“我知道错了，他们都不是好人，只有你的世界上最好的。”
韩夺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去提“他们”，在两人别别扭扭地闹了一场莫须有的矛盾之后，有些生气地问，“这两天，你一直跟他们在一起？”
顾子书连忙摇头，眼角不知是水还是泪，“我以后都乖乖的。”
今天幸亏芩陆良心发现，把他安全的送了过来，否则后果很严重，是他连死都无法承受的恶果。
韩夺心疼他，也信任他，在水底抱好顾子书，超长的大腿做起支撑，避免满身滑腻的泡沫，再将某人给滑进不干净的水里。
“其实你说错了，”韩夺稳了稳呼吸，剖开自己隐藏的痛苦，“是你不要再随便消失不见，也不要随便躲起来，更不要看见我装成爱答不理的样子，无视我，叫我慌乱成自己都讨厌的样子。”
他第一次谈恋爱，生手上路小心翼翼。
何况对方是他的一切。
韩夺直指胸口，“这里会好痛的。”
顾子书亲亲，吹了吹说，“小夺不痛，痛痛飞走了。”
韩夺却更生气了，一把掐住他的臀，“不是要你哄我的这种保证，而是要好好做到的那种。”
“以后再也不能无缘无故离开我。”
顾子书被他的滚滚火气烫到了，头顶的计时器突然开始运作。
【激动等级橘黄色，寿命+16小时】
【激动等级橘黄色，寿命+16小时】
【激动等级橘黄色，寿命+16小时】
顾子书失焦的视线蓦地出现了光点，他好开心，小夺还是愿意给他活下的生命的。
但也更加难过。
这种复杂到完全处于两种极端的情绪，在药物的刺激下，变成更加难以克服的炽烫。
火球重新在顾子书的身体里燃烧，他沿着泡沫滑了下去，坐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