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张九如抱着小九儿和宁澜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没想到小九儿还记得我,这小石头戴着有点儿小了,下次给你换一颗大的。”
“那这个呢,”宁澜抱起小黑朝张九如凑过去吓他。
没想到张九如稳坐如山,“小九儿换下来的给它罢,对了,你弟弟妹妹可要我帮忙找找家人?”
宁澜摇头,“他俩从小就被乞丐养着,之前的事都不记得了,连自己的姓氏都不知道。”
“身上有什么信物吗?”
“什么也没有。”
“那确实不好找,”张九如看向不远处荷塘后面一座规整的院落,“那边就是宁磊上学的学堂?”
“是,一位致仕的官员回来办的。”
“你们村儿是山清水秀的,像世外桃源,”张九如停顿一会儿又问道,“那官员叫什么你知道吗?”
“宁致文。”
张九如实实在在吃了一惊,也是他傻了,他之前来这里找过老师一次,就是受伤那次,没见着人之后就没来这里问过了。想来应是老师中间被其他事耽误了,忙吩咐了小满回镇里备些好礼来。
“是我老师,”小满走后张九如才向宁澜解释,“老师致仕之后遣散家中下人,一声不响离了京,我和其他师兄弟找了好久,没想到这会儿误打误撞碰上了,真要多谢你这个福星了。”
宁澜也从张九如口中对宁致文多了一点了解,宁致文在朝中职位虽不高,但是专门研究学问,收了不少学生,说是桃李满天下也不为过。他和妻子一辈子无儿无女,感情深厚,妻子因病离世后,自己也心灰意冷,就向朝廷请辞了。
“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宁澜无端端想起来这句诗,不觉说出了口。
张九如深深看了宁澜一眼,“你这般年纪,也知道相思了。”
“我这般年纪,小娃娃都可以有了,”宁澜看向张九如,“九哥呢,九哥这般年纪,怎么着也娶过亲了吧。”
“大丈夫不立于世,何以为家,”张九如躲开他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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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宁磊下学,张九如便告辞带着一车东西去拜访宁致文了。
宁澜也起身准备去秦大哥家把笑笑接回来,张九如带来的东西中有点心,有肉,还有两匹布。宁澜挑了一块肉和半匹布拿过去,布软和,正适合秦大嫂给婴儿裁剪里衣。
“这布太贵重了,可不能要,”宁澜送来过不少东西,秦大嫂心中已经很过意不去了,这布她看着喜欢,能给肚子里的娃娃裁好几身新衣了,还是拒绝了。
“大嫂这样说就见外了,”听了秦大嫂的话宁澜心里也熨帖,“我家的情况想必大嫂是听其他人说过的,我是打心里把你和秦大哥当亲人的。”
“以前苦了你了,”秦婶儿把东西收下,自此对宁磊和笑笑更上心了些,宁澜已是谈婚论嫁的年纪,她与宁澜差不了几岁,要避嫌的。
“秦大哥又去山里了?”
“是呀,怎么劝也不听,”秦婶儿摸着肚子,满脸担心,“你秦大哥想多攒点儿钱再买两亩地。”
“有大嫂和宝宝在,秦大哥一定会多加小心的,”笑笑忙轻声安抚。
因为宁致文在这里的缘故,张九如来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宁澜慢慢知道了张九如是本县刚上任的知县,他考中探花之后谋了这儿的差,年前距他上任还有一段时间,他便离京出门游历。经过此地,多逗留了一段时间,打听各方关系,了解民情。
张九如是知县的事,宁澜没有多大的意外,也没有声张,连笑笑和宁磊都不知道。
“宁澜,常来找你的那俊俏后生是哪家的,多大了,可娶亲没?”
张九如长的好,在村里走动多了,就让很多小娘子泛起来旖旎心思,婶婶伯娘们不好去宁致文家打听,就常来烦宁澜,宁澜只能敷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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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苏桃子姜的做法,已被很多人琢磨出来,如今镇上有很多卖的,连洞溪村都有两家。村里那两家人每次去镇上见着宁澜都遮遮掩掩的,宁澜自己倒是不在乎。
宁澜早有准备,摊子上很快又备了薄荷饮,凡是买两份紫苏桃子姜的,他都会送一份薄荷饮。这薄荷饮中多加了一味甘草,最适合暑热食欲不佳的。
宁澜想快快搭着薄荷饮把自己剩下的紫苏桃子姜都卖完,之后除了给医馆送中药,他都不打算来镇上。
宁澜准备做酱油,起初他以为这里的酱油和现代吃的是一样的,买过一次后才发现大不相同。
这里所谓的酱油有两种,一种是肉泥发酵而成的,价格昂贵;一种是腌制的豆酱上层提取出来的清汁,又名“豆酱清”、“酱汁”,用的比较普遍,味道远不如现代酱油的醇厚和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