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可羡挣脱阿勒,率先往下跳,脚底沾地的一刹那,耳边捕到了细微的动静。
“别……”五2④9令81九②
阿勒全然看不清她如何出刀,锃锃然一片冷冽的白光掠过,等他也跟着跳入小舱室时,龙可羡已经握着刀柄,在沙袋上拭净了血渍。
“我们下回能不能……”阿勒眼皮凉凉的,一只柔软的手盖上来,鼻尖涌入浓郁的血腥气,“能不能换个打法。”
龙可羡覆住了他的眼睛,把脚下黑缠头的尸身踹到角落:“不要怕。”
那句“我不怕”哽在喉咙口,被阿勒咽回肚子里,他乖顺地被龙可羡遮住眼,推出小舱室:“留个活口好问话。”
“问什么?”
“你不奇怪那少年是什么人,为何笃定北境王就在这条船上,他预备做什么吗?”
龙可羡确实不好奇,脑子比刀更像个重械,能不动就不动,遂问:“留个活口就能问出来?”
被她直白地一问,阿勒揉了把脸:“没法一蹴而就,抽丝剥茧还是可以。”
“那便是问不出来。”
行吧。阿勒觉得她要比从前霸道许多,嚣张还可爱,他转过头在关门前看了眼舱室,见地上一堆泡在血水里的珠玉,黑缠头抱着漏金洒银的布包死不瞑目。
“短视贪婪,惹事生非,毫无规矩可言,这是群散兵游勇,多半是被人雇来的,坎西港那一出袭城把戏,如今看来,也可能有人在背后推动。”
“那块顽石?”龙可羡想起那白衣少年自称顽石。
“说到顽石,或许不是自谦,”阿勒与龙可羡并肩,“我想起个人,王庭内侍出身,后因救驾有功得了荀王青眼,赏他青鸾蟒带,转去了邢务司。”
龙可羡露出茫然的表情,阿勒就不该指望她,想了想,继续道:“照理该平步青云,光宗耀祖,年初荀王偶感身子不爽,骊王无诏回都便是狼子野心,荀王命他领内庭精兵剿杀骊王,但这小子反了水。”
后边的事情龙可羡也身处其中,但她只安静地听阿勒讲。
“他和骊王里应外合,放了北境先遣军入都,致荀王溃败,被囚在宫中写下禅位书。”
“此子便姓石,叫石述玉,说来这小子的出身也有意思,”阿勒娓娓道来,“据传石述玉其实是王都大族养的刀童,锦衣玉食供吃穿,诗书礼仪全不落,为的就是送进王宫作耳目。”
接着语调带讽:“什么荀王骤崩,不过是冠冕堂皇哄世人的,死没死都还是两话。”
“死了,”龙可羡没什么表情,侧身把阿勒压在角落阴影里,避过长廊尽头的水匪,“绝无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