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可羡怀里还捂着纸,点头。
“你我约定一句话,或是一个词,哪怕一个字也成,”阿勒说,“日后若是我的举止令你不适,你讲出来,不管什么境地我都能停。”
“一个字?”
“最好是个词,”阿勒又想了想,改口道,“一个字我容易误以为你呛着声儿了。”
“哥舒?”龙可羡举起手,首先就想到这个。
“不能是平日里喊的,”阿勒恨不得将她抓起来打一顿,“否则便混淆了。”
龙可羡闷声:“我想不到。”
“唤声哥哥,”阿勒说,“我平素最讨厌旁人这般叫我。你若实在不喜欢,觉着恶心,疼得受不住,便喊声哥哥,我立刻就停。”
“……”龙可羡思索片刻,犹豫道,“为何是哥哥?”
阿勒睨她一眼:“我大你四岁,你若想叫声大爷,我也是成的。”
龙可羡反肘顶回去,阿勒眼疾手快接住了,笑,“行不行?行的话便先叫一声。”
“哥,哥哥……”
这一下音调软绵生涩,龙可羡险些把自己舌头咬着。
勾得阿勒心底痒痒的,他一闭眼,脑子里就没搁好事儿,捞起她手指把玩。
“这就算是海誓山盟了,你总说我浪荡,我确实品行张狂,绝不是做君子的料。那这二字便算是我独独赋予你的颈圈,你随时可以将我勒停,日后要不要舒坦,都由你说了算。嗯……也别说我欺负了你。”
“只一点,”阿勒眯起眼,暗含警告,“若是胡说乱喊,无事便挂在嘴边逗着我玩,这两字就作废,喊一百声哥哥也是没用的。”
两人指头凑着指头,在纸页下方摁了红印,龙可羡喜滋滋地叠好,收进了香囊里头贴身收着。
少君掌着这个国家最强悍的军队,令行禁止,军纪森明,规则与秩序是三山军所向披靡的根本原因。
少君不吃甜言蜜语,少君不擅谈情说爱。
这是一片全新的,令人跃跃欲试的领域,少君带着白纸黑字红手印,用一份双向“卖身契”,莽莽撞撞地顶开了那扇名为爱的大门,里头涌现出她不曾看过的光辉,现在的阿勒站在门外,过去的阿勒等候在门内。
里外都是归处,龙可羡无路可逃。
阿勒知道怎么让龙可羡关注他,春风一般和煦没有用,春雨一般渗透可以,但他绝不是如此温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