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少君不是跟他们主子交情颇深么,交情该用就用,请他们断两日,将那些个富商巨贾饿一顿,吊足对方胃口,你们再出手,价码定得多高都有人要。”
不知为何,陈包袱总觉着,这前后两句讲交情的话,咬字吐息都截然不同,还没等细想,又听哥舒策说道。
“实在不成,待明日你们少君醒了,请她手书一封,撒两个娇,讲几句软话,什么铁石心肠的人也教她磨得服服帖帖。”
***
这夜风浪急催,哨船乘风行得飞快。
阿勒没阖眼。
龙可羡腹间伤处敞着,薄薄地洒了药粉,红肿在两个时辰之后就消下去了,因为失血过甚,脸色有些苍白,像被月光浸透了,显得惹人心疼。
他臂弯里枕着龙可羡,指背有一下没一下地刮着她侧脸,把没讲完的话,在静夜里讲给她听。
“后来啊……把那小豹子,睡服了。”
睡梦里的龙可羡无意识地偏过头,拿脸颊蹭了蹭阿勒的手。
第39章嫉妒
翌日天明。
风里夹着遥远的叫卖声,日光斜打进窗,从龙可羡的指头徐徐往上攀,直到手背也镀上层金光时,她睁开了眼。
舱内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窗口搁着花瓶,鹅黄色的花瓣儿还挂着夜露,浅香浮动。
她是准时醒了,睁眼就要寻的人却在三里开外的茶楼。
茶楼正是热闹时候,伙计忙里忙外,撩帘上茶,喊座结账,正当口儿,门外晃进来个俊挺的身影,他迈步就往外迎:“您早啊,吉祥如意万事顺!小店茶汤酥酒,甜咸果子俱有,楼上雅厢楼下堂座,您就座呢还是带走啊?”
那贵客抛着两颗金珠,抬手往上一指:“我啊,我寻亲。”
伙计嗖地接过金珠,面不改色:“寻亲位,二楼雅厢请!”
雅厢门大开,坐着个年轻公子。
日光泼进来,带了点儿秋爽,不焦不燥,把人巧妙地浸透在光潮中。
这位公子临窗而坐,穿了身月白绸衫,素色压纹,正拿帕子拭唇,举手投足间,透着高门大族悉心教养出来的端方礼仪,抬眼望出来,有点儿宠辱不惊的意思,十分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