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了什么?”李重山问。
谷大汤笑起来:“她说,她遇上了个蠢蛋。”
这句话深得柳春亭的心。
二人从酒楼出来,沿着河岸往回走。湖州有一条贯穿全城的河道,不仅是一景,同时也是重要的运输通道,平日里船只不断,有拉货载人的,也有富翁闲人游河观光。
今日天高气爽,河面上清风徐徐,岸边的柳枝被吹得摇摆不停,柳春亭揪下一根,拿在手里甩来甩去,和一旁的顽童并无二致。
李重山此时却无心欣赏,谷大汤刚才说,池青娥可能已经回了巴川,巴川地处偏僻,密林遍布,又多毒蛇虫蚁,他自己去没问题,柳春亭却不一定受得了,可若不带她去,又要将她安置在哪里呢?
李重山思索着,不如先把她托付给朋友,公生奇住在药仙谷,那里没什么人,她在那里应该惹不了事,可不知公生奇愿不愿意?当时公生奇幸苦救活了柳春桥却被春亭一剑杀了,他一气之下就从柳府跑了,连说都没跟他说一声。这样一想,李重山又觉得公生奇那里是万万去不得的,为了公生奇好,也为了柳春亭好。
想来想去,似乎除了将柳春亭送到自己家中别无他法,李重山在心里无奈地笑了笑,柳春亭还真成了他的麻烦,除他之外,她无人可依,也无处可去了。
李重山看向一边耍着柳枝无忧无路的柳春亭,叹了口气。
“怎么了?”柳春亭十分敏锐,立即转过来看他。
李重山望着河上说:“没什么,明日我们就走。”
柳春亭忙问:“去巴川吗?”她一脸笑容,神色期待。
李重山端起脸色,免得待会儿她又胡搅蛮缠:“巴川路途遥远,地处凶险,我去都嫌勉强,你去更是凶多吉少,我先送你回我家,等我回来再去接你。”
柳春亭没有说话,李重山瞥她一眼,不愿意承认自己心中忐忑不安。
“你要去多久?”过了半响柳春亭才开口。
李重山道:“最快一个月。”
“最迟呢?”柳春亭不依不饶。
李重山皱眉道:“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生气了,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气谁。
柳春亭盯着他不说话,神情低落,眼中暗淡无光。
李重山的怒气又突然消失了,他已经想到有许多事要叮嘱她,提醒她。他道:“我家中还有父亲在,你在他面前切不可任性。”
柳春亭闷声不响,也不看他,只扭着手里的柳枝。
李重山又道:“还有,我家中常有客人来访,你若是遇上他们也不可失礼,要是他们问你是谁,你就说···”
柳春亭抬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