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重操旧业
李楠记得，主卧的床底下就放着瓶医用盐酸，因此，他自然而然想到了冉冉。但调取监控，并没有发现不对的地方（最重要的是，主卧乃是监控的死角）。
由于缺乏直接的证据，李楠纵是疑窦重重，也只能暂时作罢。过完年不久，瞿丽转至家中休养，倒不是因为恢复得特别快，而是前期交的钱如流水般花尽，后期的费用难以为继，新调来的院长尽了一次人情之后便再也不肯违规破例。
无奈之下，李楠只得购买最便宜的药物维持治疗，同时四处搜寻保胎益母的民间偏方。他有一位老同学在临县中医院做产科大夫，因此常到她那里拜会。那天去刚巧碰上一对跟他和瞿丽年纪差不多大的夫妻，是那位老同学的老病号，治不孕多年丧失信心，于是向她打听，看有没有谁家不要的孩子好给领走，若是女孩，愿出7万元作为酬谢，男孩则为10万。
老同学跟李楠关系比较好，也就不怎么避讳。她告诉那对夫妻，现在年轻人不孕不育的比例很大，怀上都不容易没人舍得打胎，就算有人打也多是孩子有毛病的，生下来把孩子抛弃掉的也不像以往那么常见了。
对方不甘心，表示孩子年龄大点的也行，再不成就帮忙从福利院给介绍一个。见李楠在旁边，且门外有其他病号在等待，老同学很是不爽，三言两语把他们打发出去。完了，老同学开始问起瞿丽的情况，李楠随口应了几句，然后以交流经验为由要了那对夫妻的电话。
李楠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当他把这个主意告诉瞿丽的时候，后者吓了一跳。
“你疯啦，孩子领养还不到一年你就打算卖出去？街坊邻居问起你怎么说，好端端一个人失踪了，学校怎么看，福利院又怎么看，你想过吗？”瞿丽严词拒绝了这个荒唐的提议，“别再跟我讨论这个问题，我绝对不同意。”
李楠做了个ok的手势：“那就前功尽弃，眼睁睁看着咱们的自己的孩子小命不保。十万块钱哪，就这样白白打了水漂。”
瞿丽睁大的双眼渐渐失神了。
沉默片刻，李楠又说：“我已经答应人家，三天后来领人。”“你——”瞿丽气得嘴唇直打哆嗦，“行，那你就去偷个孩子，只要别打冉冉的主意！”说完，身子一缩把自己蒙在被子里。
“这可是你说的。”李楠嘴角浮出一丝古怪的笑意，“不过，这件事只有你出面才能办到。”
瞿丽嚯地掀开被子：“你还真打算去偷？”李楠咬咬下嘴唇：“为了老李家不做绝户头，我宁愿不惜一切代价。”瞿丽怔了片刻：“你——你找到目标了？”李楠使劲点了一下头。“谁家的？”瞿丽怯怯地问。
“你认识。”李楠点而未透，“只有认识，孩子才不会对你有戒心，才能保证我们一举成功。”瞿丽低眉思索，旋即惊问：“你是说——-童童？”李楠又点了一下头。
“不行。”瞿丽摇摇头，“人家对咱不错，咱不能恩将仇报，再说，孩子那么大了，岂会轻易跟人走。”
“所以才让你出面。”李楠捉住对方的手，“我已经观察过了，童童经常独自在小区楼下玩，你喊她，她肯定会跟你走。郑强和王慧还年轻，再要个孩子对他们来说并不费事，但对我们来讲，失去一个就永远都没有了。”
瞿丽口唇微张，泪水盈眶，踌躇许久叹道：“李楠你说，咱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呀。金盆洗手十二年，最后又给逼到这条道上——”“为了孩子，就再做一次孽吧。”李楠揽过妻子，眼睛跟着也红了，“如有报应，就让上天连同之前的罪过一并清算。”
正说着，卧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冉冉抱着姜饼娃娃站在门外：“我去找一下童童，把娃娃给她送过去。”瞿丽从丈夫肩上爬起来，将泪眼迷蒙的脸背到一边，李楠则故作镇定挑挑下巴，意思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