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将计就计
宁小竞抓过白纸，仔细核对那上面的一串阿拉伯数字。最后，如五雷轰顶般全身焦糊，从体内炸出的三魂六魄久久无法归位。
他求助似地望向张昕，仿佛后者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差之毫厘谬之千里，万一是个低级错误呢？”子君沉声问道：“谁会傻到把这么大一笔钱款，打到跟他毫无关系的人的账户里？”
宁小竞固执己见：“一定是弄错了，要么就是有意栽赃嫁祸，你们千万不要上他的当。”
张昕认为有必要做番解释：“你别激动，我们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否则就不会约在一起谈话了。”子君认真点点头：“你好好想一想，跟你打过交道的人里面，包括马林在内，是否还有其他类似遭遇的人，如果能从这方面打开缺口，案子的破获就不会等很久，我们的损失也会少一些。”
宁小竞埋头喝粥，不再言语。
“他要的钱我已经安排人打过去了。”说这话的时候，子君的语气非常平静，就像在讲一件跟她无关的事。
但在宁小竞听来，分明是一颗炸弹在耳边轰响，他被轰得跳将起来：“你们疯了？”见众多顾客纷纷侧目，他慢慢坐回椅子上，声音亦随之压低下来：“明明知道是个骗局，你们还这么做，这样——只会让我更加落人口实。”
“别激动。”张昕拍拍他的肩膀，向前厅高声叫道：“服务员，给换碗热粥，还没喝就凉了都。”
服务员一路小跑赶到，把子君和张昕尚未动过的两碗粥端走。
“钱在你的卡里，除了你谁都取不走。这么做，我们并没什么损失。”子君不紧不慢做着解释，“31万不是个小数目，对方笃定了我们不会打钱。而我们偏偏将计就计，如此一来，我们便由被动转为主动。咱不妨看看，他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宁小竞往后靠了靠，仰头吐出一口气，看样子火气消散不少。
服务员把热粥端上来。子君见宁小竞粥已喝完，遂客气地问：“要不要加一碗？”宁小竞摇摇头，等子君和张昕把饭吃得差不多，他才开口发问，但一问便是三个问题：“病毒是怎么流失出去的，抗病毒血清找到了没，受害者现在情况怎么样？”
宁小竞知道，张昕因眼伤虽不在队里，但子君经手的案子他都会积极参与，他是她昔日的得力助手，如今的知心伴侣，两人相得益彰珠联璧合。子君常说，“局外人”因旁观者清，总是能从不同的角度提供不同的想法，而这些相左的意见又往往在自己遭遇困惑的时候，起到醍醐灌顶茅塞顿开的作用。
所以，对旁人而言属于机密的东西，子君在张昕跟前从不避讳。当然，这也是经过局里首肯的。
就宁小竞提出的三个疑问，子君一一作了回答:“可以肯定，病毒不是从科研中心流失出去的，也就是说，除了科研中心的实验室之外，其他地方还藏有备份，但具体在哪儿，由谁保管，以及病毒的来源目前尚不清楚。”
“此外，袭击者所持的病毒，跟枰州警方在日军基地所发现的虽属同一大类，其功能却恰恰相反。后者的作用在于抑制细胞分裂，减缓人体的新陈代谢，所以那些死去的日本兵没有很快成为枯骨，加上脊柱末端经过强化的植物神经支配，他们能够做一些简单的动作，如站立、平衡甚至于来回行走。”
“而前者是在后者基础上进行修改变异的结果，其作用是加快人体细胞分裂，杀死部分植物神经，但保留大脑中枢神经的正常功能。一旦感染，便会全身溃烂，甚至人体接近于一副枯骨的时候，其部分中枢神经仍在发挥作用。目前医院能做的，只是尽量延缓细胞分裂的速度，并通过大剂量药物来减轻感染者和精神上的痛苦。”
宁小竞：“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三手准备。”子君早有规划和部署，“一方面，继续锁定电台直播，这是抓获袭击者最便捷快速的方式。另一方面，根据袭击者的外貌特征、作案方式及行为动机，在全城范围内展开筛查，当然，这也需要你的配合。再一方面，就是对名单上的成员展开保护，阻止恶件的再次发生。同时，还需敦促科研中心尽快配制出抗病毒的血清。”
张昕仔细想了想，补充道：“我觉得，有必要去一趟枰州，找一找‘日军基地’那个案子的负责人，看能不能通过解密一些材料，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子君闻之眼前一亮：“是个好主意。待会儿我收拾一下，即刻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