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鱼是王多鱼众多儿女中最为特别的一个，说他傻过了一些，但他时常会干出些让人头痛不已的事，还一根筋，乐此不疲。
偏偏这傻儿子也是他六房的小妾所生，王小云的亲弟弟。
姐姐聪慧无比，弟弟憨直痴呆，如此两个截然不一样的人，怎么会是同一个母亲生出来的？
王多鱼闲暇时常常叹息，姐弟两要是互换一下那该多好。
他虽然是个喜欢孩子的人，但对王小鱼这样的真提不起几分喜欢出来，很多事都是看在王小云的份上才放纵王小鱼的。
因为王小云非常痛爱这个傻弟弟。
“小鱼，告诉爹爹，这次你花了多少银子出去，都花给哪些人了？”
王多鱼看向一个有点瘦弱，个子跟年纪有些不符的男孩。男孩的表情有些木讷，眼睛里少了同龄人该有的灵动。
“爹爹，小鱼这段时间每天给街口要饭的刘瘸子一两，手掌没了的老张头一两，李驼子一两，齐老头一两，还有个新来的大叔也给了一两……”
“等等，那新来的大叔有没缺胳膊少腿之类的？”
“大叔没缺胳膊少腿。”
“没缺胳膊少腿那你为何给他银子？”
王多鱼不解的问道。
“那个大叔说他心情很不好，每天都睡不着，头发都掉了很多，他给我看了，头顶的头发真的缺了一块，爹爹，孩儿觉得这个大叔好可怜。”
没缺胳膊少腿，就是秃顶缺了头发，王多鱼嘴角跳了几下
，好吧，缺头发也算是缺了。
亲生的，我忍！
“还有呢？”
“天桥下卖唱的刘瞎子和他的孙女我给了二两，表演胸口碎大石的老孙我给了二两，抱着婴儿在垃圾桶旁边捡剩饭吃的大婶我给了二两，天桥上带女儿找妈妈卖祖传手窜的大叔我给了二两，天桥上带女儿找爹爹卖祖传手窜大婶我给了二两……”
“停停停，你直接说花了多少银子就好了!”
王多鱼每次听到天桥下垃圾桶边捡剩饭吃的和天桥上带女儿找爸妈的就来气，一股血气直冲头顶。
在他看来，这三人身上啥都不缺，就是缺德。
特别是天桥下带个婴儿捡剩饭吃的，连他都亲自上过当。
那一次他出门陪新娶的小妾逛街，路过天桥底下时发现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头发散乱，怀里抱个婴儿，正侧腿盘坐在垃圾桶旁，地上有一些散乱的饭粒，那女人正专注的一粒一粒从地上捡起塞到嘴里，对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完全视而不见。
王多鱼看到没来由的心头一酸，女子怀里不哭不闹的孩子触动了他，让他想起了年少时娘亲为他们兄弟姐妹几人吃过的苦。
他估摸着地上的女子是被婆家赶出来的小媳妇，又或是跟丈夫吵架了带着孩子跑出来的小妻子，饿极了又放不下脸皮乞讨，只得在地上捡饭粒吃。
不能让孩子跟着大人受苦，王多鱼连忙掏出一锭银子放到女子面前。
这些年随着他
财富的日渐增加，每年做善事捐出的银子也不少，但刚才拿出的一锭小小的银子却比他捐了很多银子都要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