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白夜从旁边抽了一张纸巾，闭着眼擦了擦手指上的血迹，语气淡淡。
“人不知道，爱咬人的猫倒是有一只。”路白夜随手将纸巾一掷，纸团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稳稳的落入垃圾篓。
路白夜回头看向黎筠，眼里是以往从未有过的认真。
“张牙舞爪，痛死了。”
路白夜很清楚的知道，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起，他就没将自己融入过这个世界。以前他是无所谓，不在乎的，所以那些事物不会让他的情绪有太大的起伏。
刚才的困倦早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冲击的无影无踪了。他闭上眼，放任自己内心的某种东西肆意滋长，感受着唇上的痛感，第一次觉得与这个世界有了一次真真正正的接触。
还是因为一个大反派。
他与这个世界的隔阂是从一开始就形成的，这是路白夜自己给自己划定的范围。只要不招惹他，那他绝不多管闲事，只要别跟他纠缠，他就置身事外的过自己的日子。叶轻舟对于原著认知的变相承认让他更加清楚认识到自己是一个来自世界之外的人。
这个世界有着一套运行法则，但现在一切都打破了。
路白夜回想这些天来的所作所为，突然发现，每一次的例外，都是因为黎筠。
黎筠就是那个将他从虚幻的不真实感中拉回现实的最大因素。
路白夜暂时不知道该将这种感情定义为什么，但他并不反感。
大概路白夜看向他的视线过于炙热，让黎筠不敢直接与他对视。
他听完路白夜的话，突然觉得脸上烧得慌，黎筠舔了舔还带着咸腥的唇，悄悄的红了耳垂，他摸了摸唇角的伤，听出路白夜的话外音，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
在充满消毒水气息的病房内，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蔓延。
黎筠浅色的琉璃眼眸一边瞥过躺在床上的路白夜，一边扯过一旁的被子，把脸盖进去继续偷偷地笑。
路白夜看着黎筠掩耳盗铃一般的行为，伸手将埋进被子里的黎筠挖出来。
“占我便宜这么开心？”
说话间不小心扯到嘴上的伤口，路白夜疼得“嘶”了一声。
他伸手摸了摸嘴上的伤，看向黎筠嘴上的同款伤口，脑子里突然不合时宜的想到。
一人咬一口，这算不算互相给对方打了个标记。
听到路白夜痛呼的声音，黎筠想到路白夜身上还有伤，也不笑了，连忙起身查看路白夜的情况，见他肩膀上的伤口没有大碍后才放下了心，一抬眼便又对上了那双形状好看的桃花眼，幽深又光亮，带着无边的情深似海。
黎筠呼吸一窒，顿住了身形。
黎筠以前不敢看这双眼睛，现在也不太敢跟他对视。因为路白夜这双眼睛的迷惑性太大了，给人的诱惑也太大了。
深情的假象最容易骗人，也最容易让人心甘情愿的深陷其中。
可尽管黎筠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自己，最后还是败在路白夜面前，打破了他以往的原则。他以往对于对于“二世祖”“公子哥”的刻板印象在路白夜身上全都被打破了。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
毫无抵抗力。
黎筠的脸颊，耳尖，脖子都染上了一层绯红，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低头小声又快速的答了一句。
“开心”
路白夜挑眉，低头凑近了一点，问：“什么？”
黎筠抬眸瞪了下路白夜，凑到他耳边大声道：“开心！！！！！”
“开心开心开心开心开心开心开心开心——”
黎筠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他避开路白夜的伤口，伸手环住路白夜的脖颈，眼角泛着红晕，配合上白皙精致的五官，眉眼弯弯，从脸上就能看出黎筠此刻的心中的喜悦。
“说一千遍一万遍都是我开心死了！”
话音未落，路白夜突然竖起指尖，抵在黎筠红肿绯红的唇上，低头认真到。
“不许说死。”
语气淡淡，带着清润的音质，磁性悦耳。
黎筠抬眸，看着路白夜的认真的眼神，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