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燕翎听见迟天枢的话，有些诧异地转过头去看了他一眼。
“看我做什么？”迟天枢淡淡问道。
“没啥。”赵燕翎打了个哈哈，避开了这个话题。
赵燕翎虽然不提，但是她却很明显地能够感觉到迟天枢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以前的迟天枢生人勿进，一脸的雨女无瓜和雨我无瓜，整个一当代的禁欲系男神。
迟天枢是不是男神，这个问题两说，但是禁欲系却是当之无愧。
惜字如金，像是觉得对人家多说两个字都是浪费体力似的，能省则省。
像是现在这种主动找自己说话的情况实在是少见。
“你有什么好主意？”赵燕翎眉毛一挑，饶有兴致地问道。
“现在想要进城，无非有两个办法。一则等你完全康复，自然也就不用再怕守城的玄甲卫。二则躲开守城的玄甲卫，自然也就能进去。”迟天枢想了想，说道。
“完全康复，那我身上有关天花的特征就不存在了，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强的说服力。想要大面推行人痘种植也就更加困难了。再说，进入结痂期之后的天花想要彻底痊愈需要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后，恐怕整个大齐国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赵燕翎摇了摇头，否决了第一条提议。
“至于第二条……这帮玄甲卫的战斗力太强了，我们就两个人，他们都那么大阵仗，又是枪兵围剿又是箭雨齐放的，显然是不给活路啊。我不认为我们能从这帮训练有素的玄甲卫眼皮子地下溜过去。”赵燕翎回想了一番之前经历过的一幕幕险死还生，当即便摇了摇头，否决了第二条提议。
“这些你无需担心，我自有办法。”面对赵燕翎的旨意，迟天枢平淡地说道。
“你有个屁的办法……”赵燕翎心中腹诽，“你不也是爹娘养的？不是肉长的？箭射在身上还不一样得穿个窟窿？”
不过心里嘀咕归嘀咕，赵燕翎对迟天枢这几乎拍着胸口当当直响的自信行为并没有当回事。
“不过这帮玄甲卫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赵燕翎回想了一下那些玄甲卫说过的话，“他们说圣上有旨，下令扑杀所有天花患者。那么也就是说，扑杀患者这件事，是大齐皇帝的意思咯？”
“想来是边疆吃紧。抵抗天花之灾，大齐难免要拿出大量的人力财力。如今边疆吃紧，皇帝会下如此的旨意也不难理解。”迟天枢想了想，便已经将局势猜到了大概。
“毕竟直接扑杀可比治疗的成本低得多了。”赵燕翎自然心领神会，很快便想通了内里关节。
这个时代生产力有限，物产和人力方面自然极其匮乏。前线吃紧，意味着需要大量军资军粮和药材，这样一来，这些患了天花的患者反倒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隔离，扑杀，可以说是解决问题成本最低的方法了。
“难怪会有宫廷禁卫前来……那这么说来，迟家的人岂不是很危险？！”赵燕翎突然想到了之前迟天枢之前回县城的事。
迟家之中，可是还有天花患者来着……
“如此，我们更应该早些入城去看看了。”迟天枢没有否认，看向了县城的方向，淡淡说道。
这一次的事情，远远不是圣旨之中所说的扑杀那么简单。
虽然圣旨之中说的是扑杀所有天花患者，但这次玄甲卫出动的真正目的是彻底根除天花对整个局势影响。
那么，单单只是扑杀天花患者显然不够。
天花可是烈性传染病，那么与患者接触过的人是否也有患病的可能呢？
这种时候，一并扑杀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可这样一来，迟家之中……
虽然迟家人将迟天枢撵出了迟家，但是说到底还是血亲，砸断骨头还连着筋。迟天枢虽然嘴上说得轻描淡写，但这种时候他定然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赵燕翎现在依然十分了解他。
他这人便是面冷心热，哪里做得出那么决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