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雾集听出这是刚刚的易容摊主的声音，脚步微顿，返身回转到茶楼门口。
摊主抓着话筒，声如洪钟：“我要骂的是运动会副本，擅长运动的玩家都闭耳。”
茶楼中七八个身材健硕的玩家取出桌上的耳塞，戴好，垂眸喝茶。
江雾集信步走去茶楼，她不算擅长运动，也就没管，随便找了个桌子坐下。
台上摊主怒不可遏：“不擅长运动的玩家速速避雷黑色枫叶区的[世界锦标赛]副本，狗副本不做人，我报了个铁人三项，它让我先骑自行车上下三百层楼，然后游一条江，最后去爬山！”
运动不行的玩家们听了心有戚戚：
“自行车上下楼，这不得颠散了？”
“江里有鲨鱼吧，说不定还有队友骑着你过河，特累。”
摊主幽幽道：“没人说爬山吗？”
玩家们：“爬山还好吧，好歹是地上。”
摊主声泪俱下：“游完泳去爬冰山也可以吗？”
众玩家打了个哆嗦：“……副本真是不做人啊！”
摊主吐槽完毕，心情肉眼可见得变好，又一个玩家上台：“终于给我等着了，我想吐槽好久了。我上个月进了个副本，副本生物篡权市长，用莫比乌斯环把地铁连起来，让玩家们被困在里面一个月，差点出不来。”
“你们知道后来我是怎么出来的吗？我不说你们肯定想不到。”
她掷地有声：“是个直播召唤类技能的玩家，她力挽狂澜，召唤来人，把副本扫荡一空，救万民于水火。”
整条街顿时一静。
紧接着，窗口扒上来十来颗脑袋，眼睛里满是凑热闹的兴致勃勃：“什么什么，直播召唤？扫荡一空？”
江雾集用左脸上的嘴喝了一口茶，假装此事与她无关。
“直播的是什么地方啊，这么厉害？”
台上玩家：“那个地方物产丰富，人民精神强大，有巨大的牛蛙，有热情给人塞眨眼西红柿的居民，现在还有大半个怪谈市的特产……”
她画风一转：“那名玩家可能是怕我们害怕，非说那是大秦，有人信吗？反正我不信。”
有两玩家兴致勃勃爬进来：“我能图形提取，她能提取投放，让大家都看看呗。”
台上玩家爽快同意了。
三人一番配合，江雾集也接受到了那画面。
一个面目模糊，背后黑云滚滚的玩家——按照场景，这应该是她自己——站在上百只几层楼高的牛蛙旁，甩手召唤上万黑衣人，目露凶光饿虎扑食，直接就把怪谈市生物打得倒地不起。
江雾集放下茶杯：“三人成虎……”
秦人明明如此温和淳朴，哪里就这么可怕了。
众人机智判断：“这必然不是秦朝，秦朝哪是这样的。”
“对对，说不定她骗了一个黑魔法世界，说他们是历史上的大秦，让他们信以为真。”
“或者他们一起假装秦朝，想骗过副本？我记得有的副本不让魔法位面的玩家进入。”
这个猜测得到了众多肯定：“对对，有可能，那咱们也信一下好了。”
江雾集咳嗽：“咳咳咳。”
她压着嗓音：“还挺体贴的，但是不必这么勉强，咳咳。”
台上玩家听到她这句话，立刻反驳：“哎你这人，好不容易有个玩家没被这技能坑，还帮了我们这么多人，以后说不定还能帮到你，你怎么能这么说。”
“她那么好一个玩家，说谎肯定是有苦衷的。你就信一下，又没损失，反正我宣布那就是大秦，大秦就长那样，我信。”
众人纷纷：“我也信我也信。”
江雾集：“……”
左边和中间的眼睛同时流露出空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