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盼等人进了舞厅，像是仓库改的，挑高五米左右，面积有两百平，水泥地、斑驳的白灰墙，顶上垂下来十几个灯泡，有些灯泡上包着彩色的玻璃纸营造出彩灯的效果，另外头上还拉着那种结婚、庆典用的彩色拉花。
这年代是非常时髦的装饰。
墙壁上贴着几张夸张的摇滚明星海报。
他们看过解放前沪市、首都的舞厅照片，什么夜巴黎、百乐门那都是出了名儿的，即便没有老莫儿装潢那么豪华，那也是土豪风的。
眼前嘛……一群年轻人偷摸找乐子的地方不能计较。
录音机放着音质不够好的音乐，前面木板子搭的矮舞台上几个领舞的青年穿得花里胡哨，大晚上戴着墨镜，正陶醉地扭来扭去。
顾敏怡：“你们会跳什么舞？快三慢三会不会？不会现学就行。”
顾敏锐又问他们要不要喝汽水，他去那边儿买。
张罗舞厅的人服务的确周到，还卖啤酒、汽水儿、冰棍儿雪糕、瓜子儿、糖果等。
甜甜：“敏锐哥，不用给我们买，我们带了水的。”
林姝一直给他们说出门带水杯，除了熟悉场合不要随便吃人家给的饮料，要喝就喝白开水。尤其改开以后人心浮躁社会秩序变乱，有些人为了钱或者刺激，道德底线很低，也容易犯罪，并不把伤害别人当什么事儿。
孩子们都记得呢。
顾敏锐默了默，也没买啤酒，就买了几瓶汽水儿拿回来，当面儿开了盖儿分给几人。
陆安让顾敏怡教他跳舞，顾敏锐就教其他人。
一支曲子结束他们就学得差不多了。
侯莹学得挺沉浸，让侯博带她跳。
甜甜笑道：“小悠姐，你和盼盼去跳呗。”
许小悠刚学会有点放不开，不好意思道：“你们跳吧，我看着咱们的包儿。”
甜甜知道她害臊呢，小悠姐大了以后变得越发文静，她就拉着许小悠的手，“来，咱俩先练练。”
顾敏锐默默地收回视线，为什么不找他练啊？
他扭头看盼盼，却从对方脸上看到不想和他跳舞地抗拒，他偏要逗盼盼，笑道：“来，咱俩跳，我带你。”
陆盼比女孩子还漂亮，跟他跳也不亏。
他原本想自己跳男步让陆盼跳女步，结果第一步就被陆盼抢了先，成了他跳女步。
顾敏锐：“……”
虽然场内不少男人和男人跳，女人和女人跳，可他无论和男人女人组队都该跳男步吧？
后面的曲子他们就互相换舞伴儿跳。
正跳着，甜甜忍不住扭头盯着另外一人看。
顾敏锐：“我说甜甜，你能不能专心点？”
甜甜：“哎，我好像看到个病人。”
正好曲子停了甜甜就让他和莹莹姐跳，又叮嘱盼盼好好带着小悠姐玩儿，别让她太拘束。
甜甜回去喝水，踮脚去找刚才看到
的病人。
侯博回到她身边，“看什么呢？”
甜甜：“病人，名字没记住。”
她和侯博外形太惹眼，站着不跳舞就很招人，一会儿功夫好几拨人过来邀请他们。
侯博都给推了。
甜甜坐在靠墙的一张桌子上，晃悠着双腿打量场内跳舞的人，顺便练习自己望诊的技术。
场内灯光有明有暗，盼盼他们几个青春正好，皮肤细腻，弹性又有光泽，在这种灯光下尤其好看。
有些人就不行了，眼底浮肿、神色黯淡，还有的年轻轻嘴唇发青，一看就不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