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老婆不过四天。
但段时灼早已在梦里，预想过不下400次两人的初见。
他想，老婆大概是一款ai。
如果找到了背后的公司，他想投资，想找最好的研究员，想给她输入恋爱程序，更想让她拥有自我意识、获得真正的自由。
或许等他死的那天，也可以变成一串程序，前往她的世界。
极其偶尔的时候。
大概是早晨脑子不太清醒时，段时灼也幻想过老婆是真人。
一旦想到她或许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受苦，那一整天，小少爷都能干劲满满地发疯、打理后援会、寻找老婆。
他想她想得要发疯。
如果不做这些事情，段时灼想不出自己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可现在。
她走到了他的面前。
——就现在。
密室用的是夜视监控。
黑得暗沉，白得惨白，墙壁凹凸不平。
正常人置身其间，基本都会笼上一层恐怖滤镜，画风极其阴间，要是妆再浓一点，基本可以去s一下npc了。
即便游戏结束，密室提供拷贝视频服务，也极少有玩家乐意。
拜托，那么丑的照片，极度欠缺表情管理，挂朋友圈被人看笑话吗？？
也就专门的整蛊博主有自黑的勇气了。
可这一次，有了例外。
少女穿着碎花吊带，锁骨纤细，镜头下，肌肤白得发光，牛仔短裤下双腿笔直，看似纤细羸弱，却又修长有力。
她扎着两条麻花辫，简单朴素，不是所谓韩风，也没有丝带或其他装饰。因着长久的奔跑，碎发甚至有些凌乱。
如果忽略一切，单看发型，大概便是影视剧里，进城村姑专用的那种。
前提是，忽略一切。
面具掉落。
那样一张脸。
这平平无奇的发型，似乎一跃变得变得陌生起来。
天真、纯粹，几许烂漫。
挪不开眼。
过道上。
两侧墙壁石灰斑驳，一看就是危楼。墙上贴着废弃的成绩单，红色字迹触目惊心，地上划过一道道暗红色的痕迹，教室门口堆满了垃圾，是很标准的闹鬼教学楼。
隔着监控，都让人觉得辣眼睛的程度。
可是，可是。
这样肮脏的环境，这样遥远的距离，却诞生出这样美的存在。
这样极端的心跳。
回荡在直播间每个观众耳畔的。
是他们自己的心跳。
弹幕消失了足足两分钟。
直到少女匆忙戴上面具，直播间这才活了过来。
一瞬间，弹幕呈现井喷式，夸张到屏幕都卡顿了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