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是会读心术。
简单的一句话,说的语气那样平和自然,就看见坐在对面的小姑娘紧绷的肩膀放松了一些…当然也只是一些。
贺津行打量着面前的人,发现她的精神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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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着他的眼神几乎算得上是苦大仇深,当然了,大概在她看来,他是送她进入监狱的罪魁祸首。
贺津行其实觉得有点冤枉,毕竟这件事其实从前因到后果跟他都没有太大关系,是她自己疯了似的要惹是生非——
而在此之前,在邮轮上的下药那次,他明明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过了她一回。
监狱里伙食不太好吗?
眼前的人曾经和家里的晚辈有过婚约,虽然后来解除了但是也忍不住还是用和晚辈说话的语气。见对方肉眼可见的眼皮子抖了抖,贺津行意识到自己似乎是问了一句废话。
他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换了个坐姿,此时终于问出了他今日的目的:“你的案子不是没有翻案的可能,想没想过提前出狱?
果不其然。
原本坐在对面死气沉沉的人闻言猛地抬头望向他,那双深褐色的瞳眸一瞬间迸发出异常夺目的神采,好像院子里饥寒交迫的流浪猫的面前突然敞开了一扇门,门里有干净的纯净水和新鲜的罐头,流浪猫突然恢复了活力——
贺津行唇角翘起的弧度变大了些。
但很快的,他发现那样的光迅速在她眼中消退。“代价呢?”嗯?
在男人疑惑的单音节发问中,苟安的声音冰冷,眨眨眼,伸出舌尖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并没有注意到几乎是同时对方的视线落在了她的唇上,她自顾自地说:“在监狱一年半。我可能什么也没学会,只是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所以。
停顿了下,她掀了掀眼皮子。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下,自己都惊讶自己有朝一日能面对面和贺氏掌权人谈判。
她苟安何德何能。
“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她一定打定主意这人来者不善。恶魔从来不随便向人微笑。这样直白的提问,贺津行挑了挑眉。
苟安,作为苟家唯一的女儿,你也是时候履行苟家与贺家的婚约,想要把你弄出去本来就不是什么难事,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要挖肾的不选,另外一个就是正确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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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一个选择,我哥的儿子近些日子会回到国内,他的名字叫贺渊,虽然外型普通,身高也只有一米七出头,很小就出国导致中文也说的不太好……但归根究底,那是我贺家的孩子,我这个做小叔叔的,没有道理不操心他的婚姻大事。
反观苟安,漂亮,养尊处优,学习好,脑子有些偏激但至少智商方面优越于许多人,家室清白(她自己算最不清白的那个)
放了以往,这个提到的贺渊这种毫无任何优点的人,她根本不会考虑。
然而今夕不同往日。
苟安听着坐在对面的男人说,“与贺家联姻,你还是我的晚辈,贺家不会不管你,会尽力帮你脱离此时的困境。
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默默握拳,死死地抓着早就浆洗泛白的囚服,那种强烈屈辱的感觉袭击而来
可是她知道,这大概是她最好的选择了。
成为一个边角料,嫁给贺家不受关注的边角料,完成上一辈人的恩怨情仇,从此出国也好,消声灭迹也罢,在一个不是牢狱的地方,至少保证吃饱穿暖地安静地过完这一生。
爸爸妈妈不需要再为她担心,她可以到国外去继续读她喜欢的专业,重新考一个学位——苟安想了很多,过了很久,她点点头,喉咙艰难滚动,她说:“我接受。”没想到坐在对面的男人看了她一眼,“咦”了一声:不听听第二个选项吗?不用了,我说,我接——
贺津行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衣领上的第二颗扣子,脸上的神色依旧挂着浅浅淡漠的微笑:“可
我觉得第二个选项比较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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