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人,真是讨厌。”
既是进宫参选花神,便要进宫觐见皇帝。其中要经过宫中一一的验查,包括参选女郎体态容貌如何,可有不得面圣的体记胎痕。过程种种,属实熬人。在众多美人之中,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元滢滢。她身上没有佩戴珠宝玉环,也没有浓妆艳抹,只是静静地站在角落,便吸引人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大殿内,声音尖细的太监,口中念着老生常谈的宫中禁忌,暗含几分警告。高羿同一众御前侍卫经过此处,他拢着眉,停下脚步,朝着殿内看去。
看到元滢滢姿态娴静地站在角落里,高羿不禁拧眉。他想起了花楼里的日子,元滢滢总是这般安静温顺,这样的性子最是容易被人欺凌。若非如此,依照元滢滢的容貌之盛,怎么会站到犄角旮旯的地方。
见高羿驻足,其余几个侍卫也随之望去。
“是待选花神啊,听闻陛下有意将品貌出众的女子,赏赐给各家郎君。”
京城儿郎,多是眼高于顶。而进宫参选花神的女子,美则美矣,身份地位却高低不平,等闲入不得京城郎君们的眼里。
不过,这样的美人,若是相中了,向皇帝讨个恩典,迎回去做美妾,也是好的。
“……美人如云,但我眼中只有一人,便是元氏女,听闻她从鄢城而来。”
“身份如何?”
“只是六品官员
()的养女罢了。”
“这……”
“但若是能得她青睐,妻也罢妾也罢,余生我只情愿守着她。”
众人不信,便哄闹着让他指出,哪个是他口中的元氏女。待众人看清楚元滢滢的位置后,皆是瞠目结舌,暗道这样的好颜色,若是皇帝见了,哪里会舍得赐婚。即使赐婚,想必也会有不少人争抢,哪里能轮到他们。
高羿冷声停止了他们的痴心妄想:“不许你们讨论她,连绮念都不准有。”
侍卫们面面相觑,在这一刻才知道了,引得高羿驻足的原因,原来是因为美人。
高羿巡视时,时常会经过大殿,他会刻意地放缓脚步,朝着殿内望去。
元滢滢从未发现过,在她静立在大殿时,有一人在注视着她,良久才离去。
皇帝不喜香料,连一丝一毫的香气都不准有。太监们便命各女郎不准熏香,女郎们一一照做。但熏香和涂脂抹粉,是女子们的天性,总是会有女郎们,偷偷在衣裙里侧,烘上暖香。小太监便会指出来,不顾及女郎的脸面,直将她说的面红耳赤。
元滢滢甚少熏染香料,她自幼便用各种花瓣沐浴,平时涂抹鲜花碾磨成的香膏。年复一年,淡雅芬芳的香气,已经没入她的肌肤,渗进她的骨头里面。既然有了体香,何必再用外来的香料呢。
不准熏染香料,对元滢滢而言,并非是一件要紧事情。
但小太监还是驻足在元滢滢面前,他紧皱着眉毛,斥责着元滢滢为何偷偷熏染香料。元滢滢轻声解释,她从未偷藏过香料,也没有私下里用香料。
“那你身上的香气,是从何处而来?”
元滢滢欲言又止,一双美眸轻颤,众目睽睽之下,难道要她说,这是身上带的体香,不是什么熏染的香料。
小太监又道:“你若是不肯认下,便要好生检验一番。”
其余女郎,在被发现香气时,便会垂首承认偷涂香料的事情。毕竟,被宫中的阉人亲眼看着,宽衣解带,着实是一件令人羞耻的事情。
元滢滢轻咬唇瓣,她没有做过,如何要承认。待她承认之后,小太监再逼迫她交出香料,她要去哪里寻出香料给他。
小太监见她执迷不悟,伸手便要拉扯元滢滢。
“放开!”
高羿阔步而来,抬脚踹开了意图靠近元滢滢的小太监。元滢滢已是眼中含泪,鬓发微乱,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高羿心头轻颤,直言道:“她从未熏过香,我可以做保。”
大太监看到骚乱,忙走来询问情况。他温声道:“高侍卫长不知,这查验是职责所在。自然——若是强行查验,元氏女必定觉得委屈。不如这样如何,查验之事,不必由这些毛手毛脚的人来,由侍卫长亲自查看。我们只隔着帐子,确保元氏女身上没有香料,便可以还她一个清白。”
由他亲自查验……
高羿想要拒绝,但大太监道,查验总是要有人来做,不是高羿,便是小太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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