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方子文最不愿面对的，就是皇甫正。
根据曹明德交代，姜云生曾告诉他，针对的甲乙堂的所作所为都是受宁东来指使。
甚至还有重磅炸弹！
皇甫家火灾灭门是人为。
而且，所有的证词都指向了宁东来。
方子文自然不肯相信，偏偏，当时刚刚被提起来的吕震主管着公安系统，而吕震也被莫湘语识破，是宁东来的心腹。
又偏偏，整个事件中，宁东来当时亲信的好几个局，不是参与了肮脏的勾当，就是事不关己般和稀泥，充当了帮凶。
即便宁东来是无辜的，但是，管教不严之罪也难辞其咎。
更何况，有人乐得宁东来被泼脏水，自然要趁机打压，就算不是事实，也要做成事实。
这关系到皇甫正的家族仇恨。
方子文作为主办的官员，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最终。
他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再次敲开了市长办公室的大门。
大喇喇把卷宗放在了宁东来桌上。
宁东来拿起翻看，半晌，才说了三个字：“你信吗？”
顿时。
方子文抬头对上了宁东来的目光。
很锐利。
很强势。
良久。
方子文微微摇头，“我不信。”
“为什么？”
“如果是你，一开始打压我的人就是你，而不是你一直暗中保护我。这样做，只会让真相更快浮出水面。”
宁东来释放出欣慰的笑意，又问道：“那么，真凶是谁？”
“表面看，很可能是小松制药的人。但下细想，能牵动这么多官员，行动如此迅速，自己人主使的可能性居多。依我推断，是姜云生一手操办，用来讨好小鬼子的。”
说完，方子文定定注视着宁东来，期待对方给他一个不那么让他为难的答案。
宁东来却叹息道：“姜云生死了，死无对证啊！”
这句话，无疑带着些英雄迟暮。
道尽了宁东来眼下的处境，看来，他是很难洗清罪责了。
“那怎么办？”
“子文，之前我对你提的事，你再考虑一下。莫湘语拉出芊芊，就是要我就范，我岂能再袖手旁观。那天，我对你说，可能发生你不愿见到的局面，就是指现在。凶手不仅仅是姜云生，还有莫家，莫家这是要我当替死鬼啊！”
宁东来点燃支烟，叹道：“正好，东江局势也有很多人希望我倒台，这次的棋不好下，很可能是死局。不同你以往的一帆风顺，还是别掺和，去省城回避吧！”
“不行！”
方子文霍然站起。
“你要我回避，和你当年袖手旁观又有什么区别？”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