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他攥紧掌心，忍了忍才将怒火忍了下去。
面无表情地说道：“连基本的体面都不想要？非要在小孩面前闹？还是你想让宁宁知道，她的父亲有多糟糕？”
听听这话，竟然出自顾旭尧的嘴里。
若不是知晓内情的人，乍一听这话还以为顾旭尧是个多好的父亲，又有多为孩子考虑。
秦舟舟目露嘲讽，轻呵一声，笑声都充满讽刺：“顾旭尧，你真的很虚伪。”
“过去的五年，你给过我体面吗？给过宁宁正常该有的父爱吗？统统都没有，我都不知道你哪来的颜面来跟我争宁宁的抚养权。”
“总之宁宁的抚养权我不会放弃的，除非我死。”
寥寥几句话，秦舟舟就把心里对顾旭尧的憎恨以及埋怨表达的清清楚楚。
顾旭尧矗立在原地，千言万语堵在心口。
最后却还是难以启齿。
以前或许他错的离谱。
他以为那样报复的是秦舟舟，但何尝又不是在报复自己？
每回他想亲近秦舟舟，对秦舟舟好一些，那尘封心底的那抹愧疚就涌上心头。
好似只要他对秦舟舟好一些，就对死去的简云溪不公平。
但他从未想过，这些年背负着‘杀人凶手’的秦舟舟又何其无辜？
简云溪的死是意外，而他却将意外的过错划分在秦舟舟身上，然后一起画地为牢。
一同步入地狱，一同痛苦。
顾旭尧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可等到医生过来通知秦舟舟要给外婆转院时，他已经不在了。
“转疗养院？我没说过…”秦舟舟话说一半，突然怔住，她忽然意识到今天顾旭尧过来是因为什么事而来。
“福莱院是整个金都最好的疗养院，无论是医疗设备、还是医资都是顶级的，而且很难预约到，我建议秦女士还是考虑清楚再推辞。”
“是谁帮我预约的？”秦舟舟垂眸犹豫了会儿，抬起头问道。
其实她很不愿意是顾旭尧在帮她。
她不想欠他的人情。
医生如实回道：“是顾先生。”
果然是他。
秦舟舟低下头，她想拒绝时，医生抢先一步提醒道：“秦女士，这家疗养院不是有钱就能预约到的，顾先生能预约到想必也是费了不少功夫，我认为您还是跟顾先生沟通过后再做决定。”
说完医生就转身走了，临了留下一句话：“秦女士决定好我再让疗养院的人去老太太病房。”
秦舟舟随即向身边人打听这家疗养院，亲朋好友都说这家疗养院不错后，她毅然决定送外婆过去。
于是她很快把电话打给顾旭尧，提出把钱还给他。
她还是想划分界限的。
电话那头顾旭尧沉默许久，片刻才低沉含蓄道：“秦舟舟，你非要和我算这么清楚？”
“如果非要算，过去你欠我的，又该怎么算？你算得清吗？”
秦舟舟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想法，她紧紧咬着唇没说话。
走廊拐角处，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
江昭不知来了多久，大概从秦舟舟给顾旭尧拨电话的那一刻，她就在了。
她过来是准备看秦舟舟笑话，没想到最后竟是看了自己的笑话。
顾旭尧从什么时候开始，对秦舟舟的家人这么上心？
都快越过对她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