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对视,萧怀的一声哧笑打破了气氛的死寂。
是讽刺、是冷漠,亦是失望。
他转回头去,明明没有说话却叫人无端的从他的背景中看出孤寂、失望,南宫太后正要开口,就听对方极轻的一句。
“该怎么做这个皇帝,儿臣心中有数,不劳母后费心。若您实在看不惯我,大可换个人来当这个皇帝。”
但这个皇帝的人选,绝不能是他九弟!
萧怀目光冰冷。
南宫太后被气到失语,又无可奈何,狠狠的一挥袖,怒气冲冲的走了。
等候在外的主仆二人见到太后出来,赶紧退后见礼,后者像是完全没看见一样径直就掠过走掉了。
一旁的贴身大宫女不解,“皇后娘娘,看这情形,莫不是连太后亦不能劝住陛下分毫?”
宫女的脸上全是担心和忧虑。
可她在说这话的时候,被她称作皇后娘娘的女子已经提着手中的食盒抬腿往帝王寝宫门口走去。
走到殿门前被人拦住。
大监躬身挡在门前,有礼道:“皇后娘娘,陛下心情欠佳,不见任何人,还请您改日再来吧。”
闻言,她没有吵也没有闹,只是很安静的将手中的食盒交给门口的大监,“这是我给陛下炖的补身体的汤,劳烦大监送进去了。”
“娘娘言重了。”
说罢,拎着食盒转身钻入殿内。
正是打开殿门的间隙,数道女子在殿内娇笑打闹的身影一闪而逝叫人看的分明。
回宫的路上,有小宫女愤愤不平,“最近两个月娘娘每次来,陛下都避而不见,实在是…实在是……”
“不许多嘴!”
走在最前面的大宫女看到一旁皇后的脸色,急忙回头怒喝。
不为别的,只因为独自走在前面的皇后不知何时已无声落下泪来。
知晓自己此刻正被人看了去,她连忙抬手擦去脸上的泪痕,忽然开口问。
“……定安王最近可有消息传来?”
嗓音微有些哑。
她身边的贴身大宫女思量了片刻,上前一步小声说道:“听说定安王已平定了西边的叛乱,不出数月就能
平复大宸境内的其余匪寇了。()”
竟是这般快了吗≈hellip;≈hellip;?()”
女子硬挤出个笑,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怪异,像是在哭,唯有苦涩。
龙床后,穿过层层帷帐的遮挡,是一个简易搭出的一个小小的隔间。
隔间内,先前还面色红润、沉迷酒色的君王正痛苦的蜷缩在小床上,颤抖的手指紧紧抓着锦被,面色苍白,额头不停溢出冷汗。
大监拎着食盒走进来见到这一幕,急的快要哭,“陛下,奴就说那酒喝不得!您怎么就不听劝呢!”
萧怀虚弱的躺在床上,浑身忽冷忽热,肚腹内痛的像是心肝脾肺肾全搅在一块儿,难受的他想吐又想翻滚,但这些他都忍住了。
“……不行,会被母后看出来。”
看到一旁地上的食盒,萧怀就明白了什么,叹息了一声,“是孤对不住莹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