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石的话让大家一下子陷入了沉思。
“文哥，我说惠连升这小子下手够狠的啊，居然敢杀人，我们以前可是没看出来他有这个胆子……”董明义试探着说道。
“你什么意思？这都什么时候了，关艳辉要是被抓，我们现在还有机会在这里喝酒吗？”方玉石质问道。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惠连升这个人，我们以后还是要小心点好，万一，我说的是万一惹恼了他，你们说这以后……”董明义确实是害怕了。
因为在这之前，他们看惠连升都是小屁孩一个，而且觉得这小子也没啥背景，一句话，就是看不上他，所以平时玩的时候也不会带着他，但是这下好了，他不但给这几位的心理造成了严重的挤压，还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们，老子不是好惹的。
但是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这也确实是救了他们一命。
要是关艳辉被抓的消息传到望海县，估计他们现在就该商量要么是把关艳辉救出来，要么是弄死他，总而言之不能让他在警局里开口。
第二天一路奔波，救护车到了江夏市人民医院。
作为宋天成的一手带出来的徒弟，平山燕当然是在医院等着了。
陈启文和宋天成都被推进了手术室，平山燕看向跟着的三人。
那两位警察一看平山燕这架势不对劲，于是指了指惠连升，说道：“有事问他，我们到现场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开枪的也是他，和我们没关系，我们都是听师父的话，一直都是开枪吓唬关艳辉，可是这小子是真狠，直接在背后开枪，关艳辉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而且一开就是四枪，打的死死的，没有一点抢救的价值……”
惠连升就站在一旁听着这两位唠叨，连辩解的欲望都没有。
平山燕直盯盯的看向惠连升。
惠连升咧嘴一笑。
“走吧，找个地方谈谈……”说完，平山燕带头走了出去，这个态度让刚刚那两位急于辩解的警察有些意外。
惠连升根在后面，两人到了医院院子里的小花园里。
平山燕居然从兜里掏出来一盒烟递给了惠连升，还有打火机。
“我不抽烟，给你带的，现在感觉咋样？”平山燕问道。
“还行，就是有点不适应……”
“很正常，回去我帮你安排一个心理医生，疏导一下，其实他们和没事人似的，都是装的，我们多少年没开过枪了，而且你还不是警察呢，说到底，你这次很悬，就看这事怎么认定了，市局的调查组就要到县里来了，到时候恐怕还得找你谈话，这事你得重视起来，当时的情况你还记得吗？”平山燕问道。
“记得，当然记得了，现在一闭上眼，就是关艳辉看我的眼神，而且那眼神一直看着我，太他妈的吓人了。”惠连升说道。
“没事，他该死，精神病院的案子是他做的，那个女孩也是他害死的，而且我现在已经查到，那晚的轮女干案也有他的份，你就真的不知道其他几个人是谁吗？”平山燕问道。
“平队长，这话你问过我很多次了，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肯定会告诉你的，至于一直到现在也不吐口吗，再说了，这次我们也算是战友了吧……”
“那行，你把你跟着宋局去了案发镇上的情况都告诉我，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他们都讨论了什么，都告诉我，我要知道全部的信息，一点都不要保留，明白吗？”平山燕问道。
平山燕说完，举了举手里的录音器，示意惠连升可以开始说了。
惠连升知道，她对自己还是不完全相信的，尤其是这次自己居然打黑枪击毙了关艳辉，在她看来，这一定是有杀人灭口的嫌疑。
可是，事到如今，也只能是把这里面的情况都告诉他，尽量减少自己的压力。
于是，惠连升把这几天自己遇到的，听到的，接触到的，都告诉了平山燕，至于到最后她自己是怎么判断的，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随着惠连升把所有的过程都告诉了她，她的脸色愈发的凝重起来。
“哎，平队长，我这算是立功了吗，你是不知道，就关艳辉那个时候的状态，要是不果断出手，他说不定会伤害更多的人，其实在他没有打死那个路人的时候，我也没想过要打黑枪，他手里不止一支枪，也不止几百发子弹，我们对不过他，要不是我，宋局就回不来了，这一点，其他几个人都认可，所以我觉得我没做错吧？”惠连升问道。
“没人说你做错了，我只是觉得这里面哪地方不对劲，所以，一直觉得好像脑子不够用，想不过来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这还不简单，你想不通的就是，你的同事一直建议向当地警方寻求帮助，尤其是在知道了关艳辉见了西北枪王，猜测他一定是买了武器了，就是这种情况下，宋局依然坚持要单刀赴会，我不知道他是有多大的自信心，对了，他说自己和关志杰是朋友，和关艳辉也打过交道，关艳辉不会对他不利，结果就是打伤了他的肩膀，你想不通的是这些吧？”惠连升问道。
有些话不是不想说，而是说出来有些伤人。
但是惠连升不管这些，最可恨的是当时宋天成还想带他一起去，这要是跟着去了，估计自己是第一个挂掉的，所以，惠连升这些半猜测半认真的话说起来毫无思想压力，我就是说了，你们怎么想那是你们的事，和我没关系。
果然，这话一出，平山燕就有些恼火了。
“你什么意思？胡说八道什么呢？你觉得宋局去找他是有问题了？”平山燕问道。
惠连升摇摇头说道：“不知道，现在你问谁都不会知道真相了，很明显，宋局不会说，关艳辉死了，这事谁能知道？”
可是，惠连升说的也没错，只是平山燕不想接受现实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