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开战！（一）
北京大明帝国枢密院大楼。
虽然因为发丧，现在的兵部尚书已经随銮驾前往南京，但是这并没有影响到枢密院的运转，现在在枢密院大楼坐镇的是陆军的参谋长兰陵候萧远山，就是后世改名成枣庄的那个兰陵，虽然现在全国上下都在为大丧而忙碌，按说这时候军部的任务会轻松不少，但是事实却并非如此，因为从始到终太孙殿下。哦不，现在是皇帝陛下都没有要求放缓对俄战争的物资储备，反而要求进一步加快各项物资尤其是炮弹的储备，昨天陛下还责令军部斥责后勤部门的准备不充分。
实际上萧远山觉得陛下这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因为在他看来军队的物资准备已经相当充足了，甚至在他的印象中这已经不能用充足来形容了，打个比方的话和以前相比那就是土财主和农民的差距。但是即便如此陛下依旧觉得不满，嫌这个土财主还是不够肥。
以火炮举例，大明陆军为现在每门75毫米步兵炮和山炮都准备了1000枚炮弹，并且在山海关还为每门炮储备了250枚炮弹，国内的工厂表示可以在战时6个月内为每门火炮生产400发炮弹，这个准备程度在这个年代绝对堪称世界第一了，目前全世界的国家当中倒不是说大明敢自称自己目前的工业实力和规模世界第一，而是相比于其他的工业国，大明目前的战备水平应该是主要的工业国当中最高的，但是俄罗斯的战备水平也很高，可是俄罗斯的工业底子和大明相比差距是明显的，美国倒是有更高的工业规模和产值，但问题在于美国陆军现在甚至就连身管火炮都没有几门。
但是陛下对此似乎还是不满意，不止一次的询问自己是否能够进一步的提高炮弹的产能，所得到的回答是，除非宣布进入战时状态，否则就算炮弹产能能够有所提升，在短时间内能够提升的数量也是非常有限的。
说实话，萧远山实在是搞不懂需要这么多炮弹干什么？在不少军官眼中现在的炮弹储备量已经过剩了，弹药的消耗采购是一笔相当不菲的开支，而现在这些源源不断生产的炮弹花的可都是真金白银啊，到时候要是用不完的话。
朱少铭非常清楚实际上枢密院已经做的不错了，因为这个年代的将军们对于战场上消耗的理解远远同时代发展脱节——尤其是新锐的管退式速射炮大量装备以后，在历史上以法制M1897榴弹炮大量服役以后，炮兵的弹药消耗就变成了一个天文数字，但是将军们依旧用普法战争时期的消耗来为战争做准备！
在历史上1913年英国的战争部计划给战场上的皇家炮兵团的每门18磅炮准备1000发炮弹，然后在本土储备400枚，同时兵工厂在6个月每能够向前线每门炮提供600枚炮弹，这可是1913年一战爆发前的大英帝国！也就不过如此而已，现在1894年的大明能够把低于18磅炮一个档次的75毫米口径火炮的弹药储备做到这个程度已经非常不错了。
但是这对于战争的消耗是远远不够的！历史上英国一战刚爆发时如果所有的炮兵进行每分钟4发的压制射击，那么仅仅44分钟就可以打光所有的18磅炮弹！而英国本土还储备着剩下7分钟的炮弹。
而大明陆军主力装备的新式D1890式75毫米步兵炮作为一种1897并结合了大明陆军现状的新式野战炮在射速上虽然达不到75小姐最快30发一分钟的那种鬼畜射速，但是爆发射速，超过每分钟20发的射速在现在这个时代，也绝对算得上是惊世骇俗了（75小姐只有在大仰角下才有30发一分钟的终极鬼畜射速，正常情况下射速最快大约每分钟15发以上。）而哪怕是之前那些架退式的步兵炮，虽然在射速上相比于现在管退式的野战炮要慢上很多，但是等到和俄国人围绕要塞展开争夺的时候，必然会伴随着长期高消耗的炮战，到时候这些老炮同样也不是省事的主。
所以朱少铭非常确定现在的炮弹储备是不够的，因为大明陆军当中的一些部队，尤其是陆战队新军现在装备的可是一水的管退式速射炮，对弹药的消耗可以说是非常的可观，虽然不至于像七五小姐那样能够一分钟打出去30发这样的极限射速，但是射速相比以前的老式火炮提升是革命性的，而这种革命性的提升，往往也会对于炮兵指挥官的一些战术选择带来了不同的影响，毕竟当一个人感受到泼水的快乐之后，很难想象他还会能够回去忍受拉大栓的感觉。
而这正是让萧远山感到胃疼的原因，没错，我们的参谋长大人现在是各种意义上的胃疼，本来就有的老毛病，加上最近为了后勤的问题上各种操劳，今天这一上午，萧远山就不停的在喝茶，人一到中年就难免要保温杯里泡枸杞，养生重要啊。
说实话萧远山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上面催的这么紧，毕竟现在怎么看都不像是适合打仗的样子，如果这个时候开战，怎么说都算不上上下一心，毕竟当今的圣上在当初还是皇太孙的时候就和帝国军方高层所制定的战略方向有比较严重的分歧，正常来说在确定未来主要的战略方向之前，应该是不会突然开战的。
不管如何如今所有的军人都很庆幸，陛下能够和辽王化干戈为玉帛是无论如何再好也不过的，当先帝刚刚逝世的消息刚刚传到他耳朵里的时候时候，萧远山甚至都为两位停尸不顾，束甲相攻的局面做好了准备，虽然这样的局面凭心而论发生的可能性应该还是很小的，但是作为参谋长，他自然是要为所有可能发生的状况做好准备，毕竟闲着也是闲着，反正日常的时候，各国军方的参谋部门都会制定一个又一个如果流传到外面就肯定会媒体被搞一个BIGNEWS的那种作战计划，但是该做还是要做的，毕竟如果真的发生了的话有没有预案对军队的反应速度来说，可以说有云泥之别。
……
“你也喝了一上午的茶了，品出点什么没啊？”一个大嗓门咋呼呼的就走进了萧远山的办公室，现在的五角大楼能不打招呼就进参谋长办公室的可没有几个人，不过眼前的这个肯定是算一个的。
“呦呵！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啊，没记错的话是二楼是我们陆军的地啊，你不在楼上待着，跑底下来干嘛去啊？”
“过来给你通个气。”郑国勋走进了萧远山的办公室，“海军部送来的消息，我们所跟踪的俄国舰队其中一支分舰队在昨天夜里趁着夜色消失了，现在已经确定俄国人消失的那支舰队应该是趁着昨天晚上月亮不好，躲过了我们的监视，现在应该是在加速跑路，估计是想趁着现在的时候能够平安的溜进海参崴，海军现在已经开始在海上层层布控了，现在我们双方的军舰依旧在保持着紧张的对峙，双方之间的间隔距离不超过3公里，而且互相之间的炮弹都全部上膛，一点点火星子就能够引爆整个火药桶。”
听到这萧远山觉得自己的胃更痛了：“你们海军就不能消停一点吗？”
“我们倒也是想消停消停，但是这是俄国人自己不让我们消停啊，我们在去年就不止一次地通过一些官方和非官方的渠道向俄国人表明，不希望看到俄国人向亚洲地区增派更多的大型军舰，可是俄国人的相关动作就从来没有停下来过，你是让我们海军把自己说过的话当屁放，还是把自己的脸皮撕下来当泡踩？”郑国勋对萧远山有些不以为然，无论海陆军，都是一个唾沫一个钉的主，就你陆军硬气一点？然后我海军为什么就要软一点呢？
“总之让你手底下的那些刺头尽量给我克制一下，我知道他们很想把俄国人的军舰给送到海底去，但是要不要开战，什么时候开战，必须要等到上头做出决定。”萧远山只能有些头疼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同时再次警告：“这是我们的铁律！你明白吧。”
“这还用你说，除非俄国人先开火了，否则我们这边要是有什么人敢先动手挑起事端，我肯定会好好的处理他。”
“报告！”门口的一个参谋打断了两个人继续在这扯皮的话，“参谋长！一四一特勤队的急电！2月10号在俄国境内，扎维京斯克郊区，发现了大量俄国骑兵的踪迹，预计人数接近两万！目前尚不清楚俄国人的目的，141特勤队正在继续保持接触中，有相关情报会第一时间发送！”
扎维京斯克？
屋子里的两个大佬对了对眼色，郑国勋笑了：“看看，老萧，怎么样？都不是让人安生的主，我说你。哎？老萧，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萧远山现在只是脸色难看的捂着胃：“操！赶快派人通知南京那边！让德马力吉的千卫赶快前往黑河！龙城周围的第三集团军虎贲卫也马上向黑河运动！”
“老萧！到底怎么了？”
“俄国人有问题！”萧远山盯着墙上挂着的地图，用手指了指远东州地区：“我们和俄国人争夺的重点实际上就是远东州，其次就是外兴安岭，但是你看我国人这支骑兵出现的位置，他们几乎是在往着蒙古的方向前进，2万多人的骑兵不是一个小数目，俄国人在整个远东地区才有多少骑兵？如果真的是有2万多人的骑兵的话，他们几乎是把手中绝大多数的骑兵全部都派到了这里！他们想干嘛？”
“总不可能是出来野炊的。”
“等一下，你刚才说是几号的消息？2月10号？”
“是的，是2月10号发生的消息，141特勤队负责侦查的那支小分队被俄国人发现了，他们花了很大功夫才成功的跑回国内通过电报把消息加急发送了过来。”那个参谋也是解释道，“所以才会延迟了两天。”
“报告！”又是一个参谋闯了进来：“黑河急电！黑河遭遇俄国骑兵的突袭！现在情况不明！”
“啪！”萧远山手里的那一个漂亮的青花瓷杯从手里脱落，在地板上摔得粉碎。
萧远山和郑国勋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他们都是大明军方绝对的高层，现在的情况在过去，他们也不止一次的预料到可能会发生，但是现在当一切真的发生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才能够感受到那种在时代的洪流面前一瞬间手足无措的感觉。
俄国人居然敢主动发动进攻？
“妈的，俄国人主动进攻了？”萧远山现在有一种——“我他妈现在没有去打你，你居然敢先来惹老子？”的无名怒火，很没有道理，但是他就是很生气，不过毕竟作为参谋长，他很快的把这种不必要的情绪压了下去，一边派人通知内阁和陛下，一边对着地图开始先分析起来。
“斯科别列夫果然不愧是俄国人在中亚杀出来的名将啊，眼光毒辣，主动选择我们和俄国人的铁路都没有完工之前抢先下手。”
“可是2万多骑兵，说少不少，说多也算不上很多，这些人就算杀过边界，又能做什么呢？俄国人不会以为靠着这些人就能够进攻我们的东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