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于朱见深的第二句,辽东之事,却无一人挑头上奏。
总归原因,于谦,李贤,这两位内阁辅臣,朱寿,陈瀛,五军都督府的都督也没有说话。
自然而然轮不上他们了。
等到这几人说的不对他们的脾气,自己这一行人再开喷。
于谦刚想开口的时候,却被李贤用手腕轻轻挡了一下,而后出列奏对道:“陛下,李纯不思皇恩,犯下大罪,应交由三司会审,重刑加身,但辽东之事,乃兵家大事,国之大事,微臣以为,不宜贸然行动,此时,武阳候石亨接任辽东总兵官,都察院副都御史孙祥接任辽东巡抚,等他们二人彻底掌握辽东军备后,在对宵小施以天威。”
李贤的话模棱两可,说打,又不准确,说不打,又透露着要打的意味,将所有的一切都推到了在辽东的孙祥与石亨两人身上。
辽东奏报三日才能入京,并且要想敲定战事,一封奏报也不行,朝堂要彻底熟悉前方之情况,不说尽数了解,也要对大局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如若不然,需要朝廷出兵,都不知道大军往哪里发,朝哪里打。
而李贤挡住于谦说话,也是为了避免于谦将话说满,让徐有贞抓到了把柄,有的放矢。
于谦心知肚明,当下也选择了暂且先不言语。
朱见深听完李贤的话后,当然知道李贤这话说的漂亮,但跟没说没什么两样,不由暗骂一声:“老狐狸心眼真多。”
但他不知道自己在李贤的心中也是一只小狐狸。
这就是君臣的肺腑之言,不可言表……
“李辅臣此言甚有道理,兵家大事确实需要多番斟酌,既然掺和兵家之事,成国公,泰宁侯,你们二人也讲一讲吧。”
你们两个不主动说话,怕说错话,那我就点名让你们说。
朱寿列班而出。
“陛下,微臣以为李辅臣所言有些道理,应让孙祥,石亨二人整肃军备之后,完成乾清宫御奏之安排,一应事务,尽数完成,才能挥军北上,不过蛮夷不知礼数,确实应该狠狠严惩一番。”
这里是朝堂,朱寿可不能说,一切都听陛下圣断。
陛下还年幼,听陛下圣断,不要被那帮御史骂死。
但又不敢否决,让陛下以为自己有怯战之意。
朱寿说完之后,陈瀛也出班说道:“陛下,现在正是寒冬之际,辽东苦寒,实在不宜在这个时候行军,而京营三军若在此时远赴关外,也施展不开,就前军务应交给石亨,孙祥两人全权负责……”
陈瀛换了一个角度来奏陈此事。
二人说完之后,就这样低着头等着。
他们可真怕朱见深接着再说一遍他们祖宗的荣光,这可是在朝堂之上……
朱见深当然不会如此不给勋贵面子,他只是再回想着,在原先历史上成化三年的第一次成化犁庭,好像也是十月进军,十二月就大获全胜,斩杀六百余人建州女真,抓获数千人,被扔到大西北劳役。
但那是历史上的成化犁庭。
看来一个人的力量,思维确实有限。
他确实没有想到陈瀛所说的这点,有的时候,寒冬比敌人还难对付,详细结果请看小胡子的下场……
打还是要打,怎么打,如何打,还是要多听取专业人士的分析,不能自己独断专行、硬逼着大军现在开拔出动,弄巧成拙,再搞一个土木堡出来,那自己跟老爹还有什么两样……
正当朱见深沉思的时候。
一个声音突兀的出现了。
“微臣徐有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