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振从地铺上坐了起来,伸手捉住李义的臂膀,手上用力道“郁哥儿,我知晓,我知晓,李战平器重我,只是拿我做棋子,赵虎器重我。
只是用我当晋身之阶,只有你是在担心我,多谢!”
李义反手拍拍许振的肩,然后起身离去,大男儿对于真情流露总是害羞的,所以离开现场是最好选择。
人一走,许振重新躺下,他开始回想这几个月经历的一切,似乎自己太顺了,自己确实有功,但是如此受人青睐确实有些过了。
自己一直认为理所当然,可现在仔细结合李义的话想想,发大水是自己的策略,若追究,主责肯定是李战平的。
但边军大将没人会动,那么接下来就只能动他这个计划的提出者了,屯田一样,如果今天毕霆听从自己烧了山,结果可能还是一样,自己才是始作俑者。
虽然不能将人想得太坏,许振不认为李战平会存心害他,赵虎也不会,他有用,有能力,还能为主官分忧。
试问谁不喜欢,可万一,只是万一,这些事从功劳成为了祸事,那么情况就变了,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上面的人会将黑锅往下甩,正正好好就扣自己头上。
怪不得李战平、赵虎会如此纵容自己,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在得大功的同时,还背了巨大的干系。
管住嘴,管住嘴,许振突然明白了官场真谛,祸从口出就是极为重要的一条,许振决定往后有什么想法,先和李义商量,或者和赵云、钱贯等人先说说,即便是和王骥聊聊也不能直接告诉上面的大佬们,说不定就有坑在等着自己。
“老师,您不用担心。”
身后突然传来金麦的话,许振翻身望向金麦说到“还没睡?”
“一直没睡,刚才听到李副统领的话,您真的不用担心,惊才艳艳之辈从来都是大刀阔斧放浪形骸,哪儿有畏首畏尾的。”
许振在金麦头上敲了一下说到“为师不是什么艳艳之辈,为师只是一个小官,读书写字做事就行。”
“不!您是!”金麦不依道“您能杀敌,能退敌,能种地,能做犁,谁说您不是,我跟他急!”
“好好好,是还不行吗,睡吧”许振安抚着金麦,师徒二人的呼吸渐渐绵长,进入了睡梦之中。
头一夜的对话再没第三人知晓,许振在天明后便谨遵自己管住嘴的信条,勤勤恳恳处理后勤,记录军务,不再为毕霆出什么馊主意了。
不过军事会议他依然参与,因为斥候成功的捉了一个人回来。
军帐之中,毕霆坐在木墩上,望着被摔在地上的敌人斥候,其余队率曲长坐在周围,等着毕霆开始审问。
毕霆站起来,走到那名敌人斥候面前,伸手扯了一下他身上松垮的皮甲。
“你是军中之人?”毕霆的语气中充满威严与胁迫。
“是……是”那名斥候倒在地上低声回答道。
“哪军哪营的,叫什么?”
“西军,斥候营,吴其。”
西军!好几位队率站了起来,他们想过很可能是本军袍泽,但正是听到了还是很震惊。
“很好,现在告诉本将,山中贼匪有多少人?有多少来自军中。”
“有……有三四百人,西军溃兵有九十多人,我们首领叫做唐逑…”
“唐逑?”这下轮到毕霆惊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