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到外界的情况是怎样的,但许振能猜到家里人肯定已经开始着急并寻找自己,而要知道自己的去向也不会太久,只需要有人去司库问问就能知道自己已经身处大理寺之中。
但现在也没人来探视,也没人来提审,许振稍微有些慌了,他不怕什么突如其来的灾难,只是担心母亲的身体会不会因此事有什么差错。
嘎吱!
大牢门发出了声音,脚步声在空洞的牢房中响起。
“许大人,请跟我来。”
到来的依旧是当时带走自己的那位差人,许振站起身,掸了掸衣袍,从容的跨出牢门跟随其后。
差人将许振带到了离牢房不远的一间屋内,里面暗沉沉的,白日里也要点亮油灯方能视物,四五位穿着官服的人围坐四周,而许振被指定坐在了正中的位置上。
“许振,年十八,靖安六年秀才及第,同年往王城军任文吏,献表格、算盘等物后得兵部赏赐,拒官职、承赏银,月余后任行军文书押运粮草前往西军。
其间遇戎人劫掠,斩首三及获战马数百,又蒙征西将军李战平赏识留任西军文书,后献计破齐人大军,升任参赞,于去年七年月主张屯田。
兼任屯田营统领,受将军李战平以及主簿赵虎节制,经一年,屯田成,升工部郎中,官拜七品,是也不是?”
居中一人将许振这一年多来的经历娓娓道来,让许振略有诧异。
“是!”
“很好,少年英才,十八岁任七品,本朝少有,本官问你,可知为何至大理寺接受问询?”
许振很想骂这个问话的人,一直在说废话,当然,心里骂骂还行,表面上还是要说“大人,恕下官不知。”
“本官猜你也不知晓,你可知屯田之事已触燕律?你可知军中不得私自筹粮?”
“下官知晓。”
“那为何还要一意屯田,可是赵虎支使?”
“大人”,许振抬起头直视问话之人道“当时西军惨胜,粮草几无,却有上万人马驻扎周昌,大水过后地无粒粮,百姓亦是朝不保夕。
国库拨粮也仅能让军中每日稀粥度日,若不种粮自救,岂非让齐人坐视西军自溃?”
许振的回答很棒,直接给你拔高价值,老子屯田可不是为了什么其他的,就是为了保家卫国而已,有错?
“你没有回答本官的问题,屯田是否为赵虎主使?”
“并非赵主簿指使,屯田之事是下官提出,主簿大人只是同意而已。”
“那为何请功的表文之中赵虎位列第一?”
许振笑了笑说道“敢问大人,无论在何处,请功的折子上敢不写摄政王名讳?”
好嘛,职场潜规则直接明着说了出来,让问话之人语塞了一下,不过旋即此人又问道“你的意思是本来功劳在你,可赵虎却夺了你的首功?”
听到这儿,许振忽然明白了,这些人或许不是在找自己的麻烦,也不是在找屯田的麻烦,而是在针对赵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