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童甚是可爱,眨巴着眼睛,他眼角还有打哈欠逼出的泪水,看了看宁安的背篓道:“收的,稍等我去叫孙大夫过来。”
第5章
等了一会儿,一位蓄着花白胡须、面向随和的老者走了过来:“老朽姓孙,是这医馆的主事大夫,不知小哥怎么称呼。”
“小子宁澜,见过孙大夫,”宁澜彬彬行礼。
“好,我看看你采的药材,”孙大夫一一验了背篓中的柴胡:“不错,这柴胡处理的好,品相都不错,小哥家中可是有医者?”
“幼时有幸得一游医教导过数月,只能认得几种常见药材,”宁澜无奈扯谎。
“可惜了,”说罢孙大夫便吩咐小童过了称:“一共27斤,中高品医馆以28文一斤收,共756文,凑个整760文,小哥可有问题?”
这药卖的比宁澜想象中的顺利,“自是没有,多谢孙大夫。”
“小哥若还有好的药材也都可以送过来,眼看着冬天了生病的人多,每年冬天都不好熬啊,”给宁澜结完银钱,孙大夫又交代了一句。
宁澜心中一动,“医者仁心,我记得师傅到我家时也是冬天,那时我们村有一老人突然不能动也不能言语,很多人都说他抗不过冬天了,可我师傅竟给治好了。”
“当真,小哥可知道怎么治的?”孙大夫问罢有些懊恼,年纪一把还这般唐突,那治病药方不知花了人家多少心血,怎能张口就问。
“这方子我们村好些人都知道,只是我师傅走了之后大家都不敢乱用,”宁澜笑着道:“我师傅还说医者就是治病救人,不论何时都不能丢了本心。”
“好一个医者本心,就该这样,”孙大夫拍了拍宁澜的肩膀,“即是如此,那如何用药还有老人的症状劳烦宁小哥你细细说道说道。”
“那位老人是半边身子不能动,口舌歪斜,说不清楚话。药是师傅教我研磨的,我记得是天麻22克,白附子、南星、半夏、全蝎各15克,研成细末,每次3克,用生姜、薄荷酒调和,”宁澜微微停顿道,“时间久远,只能记得这些,孙大夫医术高明,想来这方子也是知道的。”
这方子是宁爷爷给宁澜讲过的,于明朝一本医书中记载用来治疗产后中风口噤,和风痰中于经络而见语言困难,半身不遂的。
说出这个方子一来是宁澜山中采药见着许多天麻,天麻各地入药时间是不同的,他可以借此了解这到底是哪个朝代,正好也可以打开话题和孙大夫多聊一会儿,了解一下对他有用的信息。
“好!好!这方子头一回听,治疗半身不遂是极好的,”孙大夫思索一会儿激动道:“若你师傅回来,我一定要当面向他讨教。”
宁澜低下头,“已多年没有我师傅的音信了,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
“可惜啊,若小哥能多得你师傅几年教导,就不用地里刨食了,”孙大夫转身又取了三两银子递给宁澜:“宁小哥,实不相瞒,这药方你要是拿到大医馆去能多得一些银钱,可我这医馆都是平头百姓来,有时还免不了要施些药出去,只能拿出这么多给你。”
“孙大夫仁善,若是这药方能多惠及几人,我师傅知道了也会高兴的,”宁澜把银子收下,又逗留一会儿才离开。
宁澜拿着沉甸甸的银钱从医馆出来已经饥肠辘辘,去来时指路的老丈那里要了一个笋肉包子,一碗粟米粥。
笋肉包子个大馅儿多,2文一个,粟米粥软糯浓稠,也是2文。宁澜吃的饱饱的,站起来还打了个饱嗝儿。
“小哥可吃好了?”
“好了,老人家手艺真好,”宁澜数出4文钱递过去真心夸赞道。
“值当啥,糊口罢了,”老人家声如洪钟,乐呵呵的心情极好。
这时街上人已非常多了,吆喝声、讨价还价声、小孩儿啼哭声、各种声音不绝于耳,异常热闹。
宁澜不着急回去,在街上慢慢逛着去了解这个陌生的地方。这里街道布局规整,市坊安排井井有条,道路干净,行人有序,偶有衙役过来也不见行人慌张,叫宁澜生出一些好感。
镇子还挺大,宁澜走了几条街就用了大半个时辰,走累了就坐在一颗大桂花树下歇脚。
听说这颗桂花树有一百多个年头了,被镇里的人奉为神树,树上挂了不少许愿的红绳。桂花满树飘香,许多人都围坐在这里歇脚聊天。宽阔的道路上来往许多马车,行人衣着也华贵不少。
树对面有一家很大的医馆,门面招牌非常有气势,叫寿安堂。人来人往的一看就非富即贵,时而还有管事恭恭敬敬的把里面的人送出来。
宁澜想起来孙大夫说方子卖给大医馆价钱能高不少的话,不置可否。这大医馆应该是不会轻易叫他这般身穿着打扮的进去,就是进去了管事的也不会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