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仍旧妥帖得挑不出毛病,只是不知道沾了什么邪祟,偏偏爱踩着两人模糊不清的关系玩弄,非要把自己摆在低位,却去行那恣肆之事。
讨打么。
阿勒手指沾着茶水,百无聊赖地在桌案上涂画,画几笔,看一眼龙可羡,待茶水干涸,在桌面留下道道水痕时,龙可羡的心思已经发散到天边了。
龙可羡想起南下时,见到个小孩儿,米商独子,为了博得父母关怀,上天入海地作死,一挨骂就高兴,一挨打就简直要蹦到天上去,搞得浑身伤痕,也非要把家人的眼睛安在自己身上。
那阿勒是孩子吗!他那拔高的个头,峻挺的身段,凸出的喉结,还有硬邦邦的那个坏东西,无一不彰显着突出的男人特征。
龙可羡无知无觉地托腮,她自个穷,也不爱拿钱糟践人,在她说“我买下你”的时候,强调二人的买卖契约关系更胜于主奴关系。
男宠?龙可羡不需要男宠!
可是阿勒不见得这样想,他出身苦,经历坎坷,如今更是遭难被卖,昨日龙可羡还把他捆出血……
龙可羡难得琢磨人与人之间相处之道,她打个哈欠,决定了,只要阿勒不咬耳朵,一切都好说。
对自己的所有物多点包容,这事儿并不难。
于是她回过神,见阿勒把衣裳裹得严严实实,整个人又倦又懒,便关了舷窗:“你很冷吗?我给你找件衣裳,先前杂役送了斗笠与氅衣来。”
寻常人总要来回推辞,阿勒顺杆儿就上来了:“坐过来些便好,挨着你比氅衣暖和。”
龙可羡掰着膝盖,小螃蟹似的横着挪动屁股,余光瞥见他指尖沾水,顺着看过去,见那水痕有棱有角,有鼻有眼的,好奇问:“你画的什么?”
阿勒没吭声,往画中人腰间添了一把弯刀。
“是我,”龙可羡看出来了,“怎么有对猫耳朵?”
紧跟着那指头几度划动,画中人身后垂下来九条长长的尾巴。
“……”龙可羡默默坐回去,开始磨刀。
***
一刻钟后,龙可羡小掀舷窗,看见海天相衔之处冒出了一线起伏,比海淡些的青苍色,茫茫地覆着白雾,正是伏虞城连绵的山峦。
“静得不像那小子的手笔。”阿勒无聊地支着腿,整个一副少爷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