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前一段时间的袭击,如果成功了,将会给赤司家、给整个国家带去怎样的动荡。
尽管如此,他还是说着让人绝望的话,如此的温和又残忍。
“我不会报警,警察的处理方式,我不会满意,你们大概也不愿意坐牢。”
“要维护家族的利益、维护我所处的阶级,这是这个世界,所必须遵守的规定,赤司家如果出事,这个国家将会有多少人跟着出事,但是,我并不是一个守规矩的人,规矩,应当是由我来创立。”
“无论是去年,在你们公司,我的母亲遇袭,还是今天的事,我都打算…”
男孩语气轻的像枝头的新雪。
“一并解决掉。”
血泊里,红发男孩垂首,语气淡淡的。
“这是最好的结局。”
“征十郎……”
这是她的声音。
赤司循声望去,被卷毛男生抱着的女孩,仿佛被枪声震的回光返照一样,她气若游丝地,朝他露出一个有点像哭一样的笑。
“不要……露出这种表情。”
你看起来很难过。
赤司一怔。
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河田这几个人,最终的结果,大抵是流放到国外,为赤司家做着苦力,永远不能再回日本。
对于贪欲不足,又铤而走险的罪犯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躺在地上受伤的、被牵制的人哈哈大笑。
“真是心善啊……哈哈哈哈哈哈!”
赤司已经没有再分给他们多余的眼神了。
他的悲悯……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他所处的阶级就是如此,赤司深知犯错的背后是什么原因,但要就此原谅,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诗织的生命就像沙子一样,慢慢从赤司族的手心流逝,哪怕征十郎能够扭曲世界,也无法扭转母亲的死局。
这种无力的感觉,在看见狼狈的、虚弱的、沾了血的女生时,又开始翻涌起来。
心底涌起一股平静,但细微的痛意。
细微,却无法忽视。
赤司诗织赋予他人格上的美德,赤司征臣赋予他危险的丛林法则,而妹山莱…
妹山莱赋予了他不同于这两者以外的……什么呢。
——大抵就是,有人会在这种时候,喊他一句征十郎吧。
里面的两个人已经被抬了出来,正在进行及时的诊察,女仆让开一个口子,好让赤司少爷能够俯身。
赤司的视线落在女生已经昏迷不醒的脸上,她漂亮的蓝眼睛闭上了,脸蛋已经烧的不太自然,蓝色的衣服灰扑扑的,不再鲜明,如此暗淡无光,像一朵枯萎的脆弱玫瑰。
他目光下移。
哪怕意识不清,切原赤也和妹山莱的手,也都紧紧地牵在一起,怎么都没办法分开。
因为赤司少爷盯着那里看的视线太久,尝试把两个人分开的女仆又失败了,她有些为难。
“这……”
赤司慢条斯理地收回自己安抚女生脸蛋的手。
“那就不分开。”
莱莱一直都没有完整地醒来。
断断续续的低烧,和参差不齐、长短不一的昏迷,始终困扰着床上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