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掩着的办公室门外。
老陈正蹙着眉，拿着手机在和电话那头的人控诉：“怎么把人安排到我们部门来了？”
“什么叫我这里很缺人？”
“我这里缺人，就能是个人就随便塞过来吗？”老陈语带埋怨：“那你知不知道，她连最基本的符箓术法这些都没有系统的学习过！”
老陈这话说的是难听了些，但出发点还真不是为了针对办公室里正等着报道入职的钟小瓷。
毕竟这里可不是普通的地方，而是地府驻阳间在S市的办事处。
人死为鬼，魂归地府。
但难免会有鬼因为某些执念不甘躲避地府的接引，强行留在人间。为了不让人间的秩序受到影响，就必须及时将它们羁押回地府。
地府为了能在人间行动方便，难免就需要招纳些活人办事。
而强行滞留在人间的鬼又能是什么良善好说话的？这些厉鬼凶戾大发时，某些术法高深的老职员都不一定能扛得住！
老陈越说越气，透过缝隙瞥了眼办公室内正背对着他的钟小瓷：“真要安排她去抓鬼，说不准到时候我们还得再找人去收她的魂！”
“你赶紧把人给我弄走吧……再不行，你们安排她去别的部门也好啊，总之我这里不收。”
再听完对面的话，老陈语气都变得哀求起来：“你别求我，是我在求你了！”
“什么？必须接收！”
猛不丁，老陈声音倏地变尖锐。
办公室内，钟小瓷双手插兜，面无表情地好似老陈嘴里说的那个人不是她一样。
老陈明显也没想瞒着她，否则他不会就在门外打电话。
要知道术士的听力皆远超普通人，况且这么近的距离，想不让人听见都难。
*
其实钟小瓷以前也从没想过要来这里任职。
钟小瓷的母亲是为了生她而难产去世的，父亲很快再娶，并且为了不影响他开展新生活，不足三个月的钟小瓷就被他托付别人送去了X省钟外婆的身边。
这些年来，祖孙相依为命。
钟小瓷都计划好了，等一毕业就回老家，守着钟外婆，给老人家养老。
结果一个星期前，临近毕业季的钟小瓷在学校突然收到了一封钟外婆从老家寄过来的快递。
快递里面是一个红木匣子。
打开木匣子，只见里面装着的竟是钟外婆从不离身的法铃，以及留给钟小瓷的一封离别信。
钟外婆是梅山教术士，外人常称呼她为“钟师婆”，亦或是“钟仙娘”。
钟外婆有三件常用法器，分别为法铃、师刀，以及牛角。
师刀的刀身刻有符咒，可配合咒语施展法术，钟外婆一般不轻易使用。
牛角在吹奏时能发出特定的声音，除了能召集神灵、驱邪镇魔，也能用作沟通和传递指令或信息。
而法铃则是一枚小巧的铜质铃，铃铛声响，可震慑鬼怪，亦可传递神谕或接收信号。
钟外婆在信里交代道，她有一件大事要赶去处理，来不及和钟小瓷亲自道别了。至于法铃，既是留给钟小瓷防身的，也是方便她们日后联系。
除此之外，信里还夹带了一封录取公文。
也不知道钟外婆究竟用了什么方法，才打通了各种关系，将连报名参考地府公务员资格都没有的钟小瓷，塞进了地府驻阳间的S市办事处。
还是对方推都推不掉的那种。
*
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