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我不认识他,更不会与他发生什么。”月思朝笃定道,“母亲总不能只听一个外男的一面之词罢?”
“若是如此,今后什么猫猫狗狗上家里来,都说曾与娴姐姐发生过什么,难不成您还要让她一个一个地嫁一遍不成?”
月思娴惊恐地瞪大眼睛:“母亲,您今后不会真的这样待我吧?”
月夫人狠狠地剜她一眼,斥责道:“闭嘴。”
瞥见月思娴,月思朝忽想起她抱着衣裳回府时,曾与她撞见过。
那时,月思娴曾误会这衣裳是季述的。
她望向月思娴:“娴姐姐,你是知道这衣裳的,我曾与你说过,这是我在外接的针线活。”
记忆回笼,月思娴白了脸,当即绕去月夫人跟前:“母亲,我确实曾看见过她和一个男子在府前叙话,而后抱着这衣裳回来……”
月夫人欣慰地瞥她一眼。
自己的女儿终于成了器,都知晓与她打配合、作伪证了。
“只是那男子确实不是这位史公子。”月思娴道。
“那人气度要比这位史公子好上很多,身姿颀长,很是风雅……”
“我明白了!奸夫定是另有其人!”
月夫人当即黑了脸:“蠢货,你定是看错了。”
月思娴执拗道:“我没看错……”
“我说你看错了,你便是看错了!”
月夫人忍无可忍,陡然拔高了声音。
月思娴讪讪地“哦”了一声。
“你给我滚回来!”
月夫人一声令下,月思娴垂首站回了她身后,紧蹙着眉,没敢再看月思朝一眼。
经嫡姐这么一搅和,厅内的氛围顿时微妙起来。
而月夫人此刻只想快些敲定此事,以免再节外生枝。
她高坐主位,面庞难掩愠色:“事已至此,这事儿总要有个交待,不管那衣裳究竟是谁的,史公子既说与你有了肌肤之亲,那就——”
“他胡说!”月思朝扬声打断道,“若我真与他有肌肤之亲,他可知道我身上有什么特殊胎记?”
少女凌厉的眼风看过去,令男子莫名一怵,继而心中生出些隐秘的兴奋。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姑娘。
起初在宫中见到她,只是对她有些见色起意,便借升官一事向月家讨要,却不曾想在那般恬静乖巧的外表下,是这般泼辣的个性。
有意思。
这让他想揉弄,想破坏,甚至想征服。
他四两拨千斤地开口:“朝朝……难道这种隐秘的事你也不怕被公之于众吗?姑娘家多少还是要爱惜自己些。”
这一句话给月思朝恶心透了,连带着厅中也静了几分。
在这个世道,男子想要毁掉一个女子的名声,就是这般轻易。
无需证据,也不必验明真假,只需说上几句模棱两可的话,再给听众留些旖旎的想象空间,一瞬间听起来便像是真的。
即便她已经被扣了顶不知廉耻的帽子,也要在“不知廉耻的女人”里,做点爱惜自己的事,否则便是不自尊、不自爱。
人言可畏,她的几个庶姐便是太过在意旁人的看法,才被月夫人拿捏在股掌之中,毁了一生的幸福。
可她不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