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里,只有她自己的血腥味最浓。
如果少年真是Omega,不可能对其中的赤霞珠信息素毫无察觉。
简星沉站在水池边,借着肥皂反复搓洗双手,直到最后一丝血迹也顺着冰冷的自来水流走。
而这时,窗外才刚透出一点蒙蒙亮。
“不好。”他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晚了。”
这几日,为了避免跟小混混再起冲突,他都尽量赶在黎明前往返。
可今天却因为照顾伤者的缘故,错过了原定出门的时间。
好在临冬时节天亮得慢,如果他速战速决,或许能踩点赶回来。
“床头柜有干货,保温瓶有热水。如果你觉得疼,这里还有止痛药。”
简星沉把半板浅粉色药片放在桌上,从储蓄罐里捞出一把硬币。
转过身,他匆匆套上鼓囊囊的军绿色棉夹克,戴上一双发黄的针织手套,从门后挂钩扯下围巾。
“你身体还没好,要补一补。我出门,买点吃的回来。”
门开门合。
透过结霜的窗,江意衡看到少年利索地用围巾裹住巴掌大的脸,一脚蹬上三轮车的踏板,拐过弯就没了影。
只留下她一人在屋里,听着冷风从窗缝间呼啸而过。
她已经打量过这个家,知道少年住得有多寒碜、局促。
他说的干货,又能有多体面?
江意衡朝着床头柜瞄了一眼。
所谓的床头柜,其实是个半透明的收纳箱,外面还有标签留下的胶水印,和老鼠抓咬过的痕迹。
箱子里有两包密封的压缩饼干,帝国军中常见的品牌,可以存放五年不坏。
而上面的保质期,只到半年以前。
江意衡笑了。
她在军中接受训练时,为了配合王室宣传,曾身着军装啃食压缩饼干,让媒体拍下官方照片。
而实际上,她不过是面对镜头啃了一口,便将难以下咽的饼干丢进垃圾桶。
如今再看到这样的东西,她宁愿饿死,也不会吃一口。
保温瓶就立在地上,外层彩漆多处剥落。
她喝惯了冰镇矿泉水,单是看着从软木塞下逸出的热汽,就觉得烫嘴。
桌上摆着一只搪瓷杯,刷得还算干净。
但上面的点点瑕疵像洗不掉的黑胡椒颗粒,看得她直犯恶心。
她还是忍着,倒了点热水放凉。
屋里的食物和水都检查过一遍,江意衡这才信了,简星沉确实没有骗她。
他要是不尽快带吃的回来,她恐怕撑不到中午。
*
失血过多似乎影响了她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