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韵目瞪口呆地遥望着清风舫,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这是。。。多少票啊?
已经过了盏茶时分,可清风舫那边的报票声不但没有停止,反而愈发高亢!
“庐州府章公子以二百票为灵犀娘子捧场!”
“淮安府赵公子掷二百票,为灵犀娘子添彩!”
清风舫的老鸨身着锦绣华服,面上的笑容几近将皱纹都填平,整个人仿若年轻了十岁。
她那腰肢扭动得愈发夸张,恰似春风中被吹弯了腰的柳枝,每一下摆动都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劲儿。
老鸨心中暗自思忖:“这苏郎君果真是深藏不露,此前便听闻他才情过人,能写出那般绝妙的曲子,着实令人惊叹。”她微微皱眉,眼神中满是疑惑与惊叹,“可谁能想到,他竟真有通天的本事,能让灵犀在这高手如云的曲江盛会里脱颖而出,稳稳地坐上花魁之位。这般手段,寻常人可万万做不到。”
老鸨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苏郎君的身影,心中愈发好奇,“他究竟是从何处而来的神秘人物?莫不是那隐居的权贵公子,或是哪位文坛巨擘的嫡传弟子?”
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算计的笑容,“待这热闹劲儿过了,定要寻个由头,好好跟灵犀唠唠。这般有能耐的人物,灵犀可千万要抓住机会,与他好好结交一番。若能得他庇佑,往后灵犀在这烟花之地,定能一路顺遂,再无风雨波折,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可就有着落了。”
与此同时,诗韵躲在阴影里,看着码头的热闹景象,脸色因愤怒而涨得通红。她紧咬下唇,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心中翻涌着嫉妒、悲愤与绝望。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定是昨夜劳累,此刻还在梦中!”
“对,这只是场梦!等我回去睡一觉,醒来花魁还是我的!”
她失魂落魄地往自己的画舫走去。路上,有人瞥见她的背影,疑惑道:“那不是诗韵娘子?她怎会在此?”
“你莫不是醉了?诗韵不在舫中陪着孙公子,跑来此处作甚?”
“许是我眼花了。走,快走!今夜灵犀大有夺魁之势,说不定还能再赏一曲新调!”
“正是!夺得花魁后必有表演,咱们得赶紧占个好位置!”
半个时辰过去,送票的客人络绎不绝。长安城的看客们这才惊觉,原来长安之外,竟有如此多豪富之人。
虽说大多是百票相赠,但也不乏出手千票的阔绰公子。
奇怪的是,这些人送完票便在舫外落座,即便无缘得见灵犀娘子一面,也都笑意盈盈,丝毫不恼。旁人上前攀谈,他们只言籍贯,其余一概闭口不谈,神秘莫测。
远处传来梆子声,子时已至。
郑公子笑着起身宣布:“今岁曲江花魁,乃清风舫灵犀娘子!”
“好!”
“灵犀娘子快奏一曲!方才来得迟,未能聆听娘子仙音,实在遗憾!”
“那曲子已听过,日后有的是机会!我们要听新曲!”
“正是!听新曲!”
郑公子刚宣布完,正欲与秦老夫子、叶公子交谈,却见叶公子猛然起身,转眼间便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