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瑾娘总算回来。
溪鹤虽然答应李廷渊不会告诉瑾娘,但自从她把血字偷放到赵世勋书房,每日便过得浑浑噩噩。
她还是打算第一时间告诉瑾娘这件事,比起李廷渊,她更信任瑾娘。
“鹤娘,我有事告诉你。”赵宗瑾瞧溪鹤进屋,先开口说道。
关了房门,对溪鹤严肃地说:“今日我们晚点休息,偷偷祭奠霍家人,好不好。”
“好。”想到霍家人,溪鹤很是难受。
“还要祭奠一个人。”赵宗瑾看溪鹤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开口。
“谁?”溪鹤想不到还有谁?
“李廷渊。”赵宗瑾在她耳边轻说。
溪鹤不敢相信,她急问:“祭奠他?他多久死的,他不是……”还让自己传血书吗?
赵宗瑾惋惜道:“昨日,赵世勋刚归家便告发李廷渊踪迹,李廷渊被射杀,尸体已经送入宫了。”
溪鹤脱力坐下,“告发……,赵老头告发……”溪鹤抱着瑾娘的腰,声音颤抖压抑。
溪鹤无比痛苦,李廷渊的话音在脑中回鸣。
她抬头望着瑾娘:“前世,也是如此吗?”
“鹤娘,前世我未曾了解政事,不知李廷渊竟是赵家告发,那时,我一直居于后院。后来,也无人再提太子一党相关的事。”赵宗瑾知溪鹤心善,更何况李廷渊与她有救命之恩。
溪鹤最终没有讲李廷渊让自己送血字的事情,她伤心地想,就让这件事被掩藏吧!
我也是害死李廷渊的一把柴火,反正李廷渊都不在了,还是赵老头告发,瑾娘也不会被牵连。
更何况,溪鹤脑中回荡着李廷渊最后对自己讲的话,不要告诉任何人,那便不讲了。
瑾娘,对不起,我有事情瞒你了。
李廷渊……恩人……我会记着你的,记一辈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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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后。
赵府,夏日风光无限好。
今日正是赵宗瑾堂弟,赵宗瑜兄长——孙大少爷赵宗琨的婚宴。
六年前,永宁王登基称帝,赵府借势青云直上,如今府内冠盖如云,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而宴厅远处的一处无人高楼,三个小丫头鬼鬼祟祟的躲藏在此偷看。
“溪鹤,姑爷真的在这里吗?”花生鼓着圆嘟嘟的脸,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试图在众多宾客中找出未来姑爷。
“看,文家人来了。”说话的正是冬歌,肤白如玉,粉妆玉琢。
她是赵宗瑜院子里的二等丫鬟,此时本应在前厅伺候,却被好友拉到此处,帮助她两认人。
“终于来了,冬歌,我们中只有你见过文家人,对宾客名录倒背如流,现在全靠你了。”溪鹤声如清泉淑玉,纤纤玉手拍着冬歌的肩膀,喜悦开口。
冬歌看着溪鹤,无奈叹气。
八年时间,溪鹤早已褪去幼时稚气,在赵宗瑾的悉心照顾下,雪肌檀唇,鬓发丰艳,汉家骨相,异族风韵,还带着几分山间野性。
冬歌素手拂过溪鹤的薄衫,微微点头,仔细辨人。
“快看,走在最前方的那位公子便是文氏主家的公子——文修楷,年纪虽轻,却学富五车,名动天下。”冬歌不吝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