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宗被虞蓉那一颦一笑撩得彻底失了分寸,目光痴痴地凝望着她:“蓉儿,别说那小贱人的两簇头发,就是天上的月亮,我都为你摘下来!”
就在这暧昧的氛围正浓时,“砰”的一声,一道清脆的花瓶落地声响彻屋内。柳宗瞬间像被惊醒的野兽,警觉地环顾四周,厉声问道:“什么动静?”
其实,屏风后藏着的正是吴美娘。她听到柳宗对虞蓉这般深情表白,心中又妒又恨,一个不小心,手肘碰到了一旁的花瓶,才发出了这要命的声响。
柳宗已经开始往屏风的方向走去,脚步急促,神色冷峻。
好在虞蓉反应极快,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柳宗的胳膊,顺势侧身挡住他的去路。
她脸上依旧挂着妩媚的笑容,声音娇柔得如同春日里的柳丝,轻轻拂过人心:“别紧张,最近家里面闹老鼠,我新聘了一只狸奴,估计刚刚的动静就是那小家伙发出来的。”
说着,她还亲昵地拍了拍柳宗的手背,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或许是虞蓉的主动,让柳宗彻底昏了头,真以为自己重新赢得了她的爱,竟真没再深究刚刚的动静。
柳宗又准备伸手去摸虞蓉的脸,眼中满是痴迷。虞蓉见状,故意装作吃醋的模样,扭过头娇嗔道:“你答应我的事都还没做到呢,在这之前,我可不会轻易委身于你。”
“好,好,好,你这小妖精说什么都对,我这就去寻那女人。”
柳宗被迷得晕头转向,带着势在必得的笑容,大步迈出了房门。
等柳宗一走,虞蓉瞬间收起了脸上的媚态,不慌不忙地走到八仙桌旁,优雅地拿起茶饮,轻轻抿了一口,神色淡定从容“还躲着干什么呢?出来吧。”
她声音清冷,在屋内悠悠回荡。
吴美娘缓缓从屏风后走出,此刻的她已哭成了个泪人,脸上泪痕交错,像一朵被风雨打湿的梨花,委委屈屈地坐在虞蓉对面。“你…你究竟用什么方法,怎么这么能打动柳公子!”吴美娘带着哭腔,话语里满是不甘与疑惑。
虞蓉闻言,放下茶杯,仔细打量了一眼吴美娘。不得不承认,吴美娘生得花容月貌,眉眼含情,难怪自己那弟弟为她失了心智,神魂颠倒。“你如果真是和我弟弟过不下去,大可起了和离书,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又何必要作践自己的名声,跟这个浪荡子纠缠在一起。”
虞蓉神色平静,目光中却透着几分审视。
吴美娘不语,只是低着头,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打湿了身前的裙摆。
虞蓉也不再理会她,自顾自地继续低头品茶,屋内一时陷入了寂静,只有吴美娘偶尔的抽噎声。
半晌,吴美娘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也不是见异思迁的女人,只是你弟弟对我太差了,平时根本不着调,哪像柳公子会疼人,又是送昂贵的礼物,又是对我悉心呵护。”
她边说边用手帕擦拭着眼泪,神情满是委屈。
“那你要是过不下去,便和离了算了。不过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柳宗绝不是一个好归宿。”虞蓉神色认真,目光直直地看向吴美娘,试图让她清醒过来。
可吴美娘根本不信,她轻轻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倔强:“刚刚柳公子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哄你的罢了。”在她心里,柳宗对她才是真心实意。
虞蓉见她一副无药可救的恋爱脑模样,也实在不想再和她多费口舌。“那我们就打个赌,若是柳宗七日之内不找你要头发,那便算我输,你们之后的事我绝不插手!要是我赢了,你便和我弟好好过日子,或者干脆和离,从此各走各的路。”
“好!这个赌约我便和你打下去,我相信柳公子定不会负我!”
*
徐清风在城中四处打听,终于找到一家看起来颇为靠谱的镖局。
他快步走进镖局,屋内的热气扑面而来,让他冻得发红的脸稍稍有了些暖意。徐清风走到镖头面前,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此番前来,是为了寻我哥哥,还望您能帮忙留意。”
镖头上下打量了徐清风一番,微微点头,似乎明白了他的来意,问道:“你哥哥长什么模样?说与我听听。”
徐清风便详细地描述起哥哥的样子,从面容到身形,从穿着到气质,一丝一毫都不曾遗漏。说完,他又补充道:“我会在滨城多逗留几日,若有什么消息,还请您派人到我所住的客栈天字号一号房传个信。”
此时,苏瑶恰好也在镖局附近,听闻徐清风会在滨城多留些时日,心中顿时乐开了花,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暗自思忖:这可是个亲近他的好机会。她匆匆回到住处,精心打扮了一番,穿上了自己最漂亮的衣服,还仔细地化了妆。
随后,她兴高采烈地跑去客栈,约徐清风一起去逛街。
徐清风本就无心闲逛,心中全是寻找哥哥的事,于是便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苏瑶虽有些失落,但并未灰心。接下来的日子里,她每日都会去街上寻找各种好吃的,然后满心欢喜地带回来与徐清风分享,希望能博得他的好感。
就这样到了第3日,镖头的镖师来到了天字号一号房。徐清风正坐在桌前,眉头紧锁,心事重重。镖师走进房间,神色严肃地说道:“有个重磅消息,你哥哥并未失踪,而且还在当地和其他女子成亲了。”
听到这个消息,徐清风手中的茶杯“哐啷”一声掉在地上,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眼睛瞪大,声音发颤地问道:“此消息,可否准确?”镖师递给他一个地址,说道:“你亲自上门去查验便知。”
徐清风抿了抿嘴唇,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他不顾外面纷纷扬扬的风雪,撑起伞便匆匆朝着那个地址走去,想要确认镖师的话是否属实。
当徐清风走到那间不大不小的宅门前时,一辆华丽的马车“吱呀”一声停在了大门口。
一个熟悉的身影先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紧接着,他伸出手,扶着一个女人的手,随后女人缓缓地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徐清风死死地盯着那人的脸,只觉脑袋“嗡”的一声,眼前的人,可不就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哥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