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都发抖:“如今老大荣儿和昭儿怎么说?”
晋阳侯低声道:“他们的意思是,把这一干人都悄悄抓起来。至于秦氏,他们可能要将她拘在府中,不让她出去见人了。”
老夫人点头:“只能这样。若不是秦氏是昭儿的亲母,断不可留。”
晋阳侯叹了一口气。
老夫人突然盯着他:“你这次若是再心软。你的儿子和女儿都不会保你。”
晋阳侯跳了起来:“他们敢?!”
老夫人不说话,只瞧着他。
晋阳侯没了心气,垂头丧气:“儿子明白了。”
……
因为找出张保富这条线索,大夫人其余藏着的暗银都一一找出。
一干大大小小地下钱庄被纪荣带了亲卫找了出来,顺势找到大夫人各处藏着的账目。
算下来,足足有十余万两。
牵扯的人,从上到下,纪府足足有三十几人。
还不包括从商铺中走账的掌柜、跑腿的伙计,知晓内情的西正院的小厮和粗使奴仆。
一杆子撸下来,整个侯府去了三分之一的人。
西正院都快空了。
往日奴仆济济,花团锦簇的院子,竟有了萧索的景象。
铁证面前,晋阳侯冷汗如浆水似的冒了出来。
他只知道大夫人秦氏私放印子钱,竟不知道自己眼中“柔弱不能自理”“人淡如菊”的娇妻竟然手这么黑,心这么毒。
纪昭垂眸看着地上一箱一箱的赃银、一箱一箱的帐册,心里没有半点复仇的痛快。
不,应该说。
复仇的痛快只是一闪而过,但更多的是这些银子下埋着的是累累白骨招来的恶寒。
多少贫穷人家被骗,被欺压,家破人亡。
佛堂中,神佛慈悲垂眸,看不出喜怒。
纪昭轻声打破沉默:“大哥,这事要怎么处置?”
纪荣因连着三日缉凶、追赃,面容疲惫又冷肃。
“这事瞒不住也按不住。只能禀报九千岁。我已经报了,不敢一丝隐瞒。”
纪昭点头。
大哥的性子她最清楚,刚正不阿。
能让他悄悄办案不声张,已经是很给侯府面子。余下的,他不抽刀去杀了那罪魁祸首就算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