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宋濂就命人把那座红珊瑚底座架送到了沉玉的手上。
物件是真的不错,石料完整,色泽莹润,一看就知价格不菲。
沉玉不禁把绣了一半的百字福放在上面笔画了一下,然后转头问青蘅,“这底座是不是把我的绣品都比下去了?”
青蘅笑,“我瞧着倒是不错的,小姐的绣品讲究心意,珊瑚底座胜在贵气,您拿来做寿礼,是再体面不过了。”
“话都让你给说了。”沉玉闻言也满意地笑了笑,然后低头继续穿针走线。
做绣品是个费眼力的活儿,饶是沉玉这般年轻的,僵着一个姿势,时间长了也吃不消。
约莫大半个时辰以后,沉玉便放下了手中的绣绷,揉了揉脖颈准备起身活动一下。
就在这时,屋门被人轻轻叩响,紧接着,天禄的头就探了进来。
“二小姐。”天禄进屋,打着千儿说道,“早上您吩咐安排的软轿,已经备好了。”
“这么快?”沉玉很惊讶。
今儿一大早,她是有让人给天禄递了话,想让他看着安排一下出行的轿子。
沉玉是想去看看陈平安的,但她不急在一时,更不想为难前院当差的天禄,所以只让他看着安排即可。
谁知天禄的办事竟这么快。
“那是。”天禄只当沉玉这惊讶是在夸自己,不由揉了揉鼻尖咧嘴一笑,“您吩咐的事儿,小的不敢马虎!”
沉玉于是没做什么耽搁,稍微拾掇了一下自己,然后跟着天禄就出了屋。
天禄性子活络,话也密,一路上逗得沉玉笑声连连。
两人快走至正门的时候,沉玉忽然问他,“你跟着三爷多久了?”
天禄一愣,鼓了鼓腮帮子道,“什么都瞒不过二小姐。”
沉玉失笑,“你这压根儿就没想要瞒,做得这么明显,倒像是生怕我不知道似的。”
“嘿嘿!”天禄抓了抓耳朵,压着声儿说,“小的没那本事在三爷眼皮子底下当差,但是小的大表哥,是三爷跟前的人。”
“大表哥?”沉玉想了想,只捡了自己认识的人胡乱猜道,“是亭松吗?”
谁知天禄竟眼前一亮,连连点头,“二小姐也知道我大表哥?”
沉玉顿时瞪大了眼睛,不由细细盯着天禄瞧了两眼,似自言自语道,“你俩……不太像。”
可天禄突然很认真地点头道,“大表哥说了,不像才安全呢!”
……
软轿虽慢,但也安静。
沉玉一路上被轿夫颠得昏昏欲睡,离府好久了才恍然想起,自己这趟去也没提前和老柯他们打个招呼,万一平安在书院没回来,她岂不是要扑个空?
但是人都已经出来了,沉玉想着如果陈平安不在,她就去别处晃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