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如，你之前不是说下午才到吗？”柳嫣然一看到冯婉如踏入书店，立刻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脸上绽放出热情的笑容。“
本来是打算下午来的，可我实在太想快点拿到杂志了，实在等不及啦！”说着，她侧身将司明远往前轻轻一推，介绍道：“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司明远。
司明远，这是我的好姐妹柳嫣然，她可是咱们新华书店的店长呢。”
“柳店长，您好！”司明远赶忙恭敬地打招呼。
柳嫣然的目光在司明远身上来回打量了好几圈，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满是好奇之色，说道：“没想到你就是那个厉害的翻译，这么年轻！
我真是太好奇了，你这英语是怎么学的，水平竟然这么高？”要知道，县里的高中自文化运动开始后就停课了，到现在都还没恢复正常教学。
眼前这小伙子看着就不像是高中生，可一个初中生绝不可能有如此深厚的英语功底。
难道他是在国外长大的？司明远对于这类质疑早就心中有数，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是靠自学的。”
“这怎么可能？里面好多都是医学专业术语，就算是正儿八经医学专业的大学生，都不一定能翻译得出来……”柳嫣然显然一点都不相信他的说法。
好在冯婉如及时出面打圆场，说道：“不管他是怎么学的，只要翻译得准确无误，不就行了嘛！”柳嫣然点了点头，随后对司明远说：“你先去书店里随意逛逛，想看什么书自己去找，我想和婉如单独聊几句。”
冯婉如微微一愣，瞬间心领神会，便识趣地离开了。
“司明远，上次你帮忙翻译《千金方》，冯婉如给了你多少报酬？”冯婉如刚一走开，柳嫣然立刻收起笑容，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司明远心里一惊，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可不能轻易透露，他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婉如姐没跟您说吗？我得到了应得的报酬，具体多少，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
“到底是多少钱？”柳嫣然不依不饶，再次追问道。
司明远心想，冯婉如是中间人，拿点回扣再正常不过了，这种事自己可不能掺和，便说道：“您要是想知道，最好还是去问婉如姐吧。”
柳嫣然见他不肯松口，索性直接挑明了说：“我就是想看看她有没有亏待你。
只要你如实告诉我，以后咱们就直接合作，不用通过她了。
不瞒你说，现在有好多国内外的书籍等着翻译呢，要是你接了这些活儿，挣的钱肯定比现在多得多。”
司明远心里明白，这是在考验自己，可不能上当，便坚定地说道：“有什么问题，您还是跟婉如姐沟通吧。
再说了，我家离这儿太远，交通又不方便，一年也来不了几次县城。
往后翻译资料，我还是从婉如姐那儿拿吧。”
听他这么一说，柳嫣然非但没有生气，眼中反而多了几分欣赏之色，不过嘴上还是冷冷地说道：“既然你不领情，那行，以后不用你翻译了，你走吧。”
司明远一听，心里一紧，这是来真的？但他没有丝毫犹豫，马上回应道：“柳店长，给您添麻烦了，打扰了。”
说完，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
柳嫣然见他如此干脆，不禁挑了挑眉，心里犯起了嘀咕：这人是觉得没了他就找不到会翻译的人了？这年头挣钱多不容易，他就真舍得放弃这个机会？一时间，她完全摸不透司明远的心思。
几分钟后，冯婉如走了过来，没看到司明远，便问道：“司明远呢？”柳嫣然神情凝重，反问道：“你对他到底了解多少？”
“怎么突然这么问？他有什么问题吗？”冯婉如皱起眉头，一脸疑惑。
柳嫣然接着说道：“你想想，他年纪轻轻，英语却好得离谱，这事儿太奇怪了。
说他是自学成才，你信吗？让他翻译普通的医学书籍还行，要是碰上重要文件，可千万别交给他。
万一他是间谍，咱们都得跟着倒霉。”冯婉如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说道：“他就是三道口公社的普通山民，怎么可能是间谍，你想太多了。
而且，能有什么机密文件要翻译啊。”柳嫣然叹了口气，说道：“有些事儿我不方便说。
对了，我刚才试探了他一下，还算过关。”说着，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新英格兰医学杂志》，“还是让他翻译这本。
虽说他英语好，但要把英文准确翻译成汉语可不容易，正好借此看看他的真实水平。”
“我还是不太放心，你找个时间去他家一趟，好好了解清楚他的底细。”冯婉如一听，有点不高兴了，说道：“不就是翻译几本书嘛，哪来这么多事儿，你也太谨慎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我手里真有重要资料，唉，都怪这文化运动，要不是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翻译人才，我哪能随便找个来路不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