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驯兽人已经端着个盆走到了周清面前:“夫人,捧个场?”
周清看了一眼,里面已经有几十个铜板,她从袖子里摸出两枚丢进去,驯兽人立马眉开眼笑的道谢。
驯兽人刚走,刘赖子便忍不住嘟囔起来:“就会欺负我,出手倒还挺大方。”
声音虽小,却还是被周清捕捉到了。
她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刘赖子:“怎么,你有意见?自己没本事还钱,倒还有闲心管我花钱。”
刘赖子一听,脖子一缩,赶忙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周清摆摆手,嫌弃的道:“行了,你先走吧,记得每日午时之前把十文钱还上,否则后果自负。”
刘赖子如获大赦,忙不迭地点头。
狼已经死透了,今天肯定是没表演再看了,人群渐渐散开。
驯兽人正在那里数着铜板,突然觉得脖子凉飕飕的,扭头一看,那少年正看着自己,目光似淬了毒一般。
他被这目光盯得浑身发毛,手中的铜板不小心洒落了几个。
“草你娘的小畜生,你什么眼神?”驯兽人拿起一边的鞭子,精准的抽在少年单薄的身体上。
少年被鞭子抽中膝盖,单薄的身子跪在地上,倔强的眼神愈发凶狠,仿佛一头被逼至绝境的小兽,随时准备扑上去拼命。
驯兽人见他不吭声,以为他怕了,又狠狠抽了几鞭,嘴里骂骂咧咧:“敢用这种眼神看老子,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你还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就在鞭子再次落下时,驯兽人的手腕突然被一只白皙却有力的手紧紧攥住。
他惊愕地转过头,只见周清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后,脸上带着寒霜。
“欺负一个孩子,你好大的威风。”周清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虽不高,却自有一股气势。
“你少管闲事!这小鬼是我花钱买的奴隶,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他不过是个孩子,你却下如此狠手,这行径和刚才那畜生有何区别?”
驯兽人莫名被一个女人骂了,气的血液都直冲脑门,刚想大声的骂回去,却被对方手上突然出现的一锭银子给堵住了嘴。
硬生生的要出口的“吉祥话”憋了回去,脸都涨红了。
“十两银子,我买下这个孩子。”
驯兽人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周清手中那白花花的银子,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十两银子,对他而言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可这个女人似乎很大方的样子,他是不是该再提一提价格?犹豫间,眼神闪烁不定。
“怎么,嫌少?”
周清挑眉,“若不是看他可怜,我才懒得管这闲事。”
说着,作势要将银子收回。
驯兽人见状,急忙伸手阻拦,“别别别,十两就十两!”
一边说着,一边忙不迭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卖身契,递向周清。
十两已经是赚翻了,这孩子是他用一两银子买下的,若是狼没死,还能靠着表演挣几个铜板。
现在狼死了,留下这孩子也是浪费粮食,有人愿意出十倍的价格买下,他求之不得。
周清接过卖身契,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她将那泛黄褶皱的纸张举到眼前,仔细确认上面的字迹与手印。
确认无误后,将其撕成两半,卖身契在空中飘飘悠悠地落下。
少年警惕的看着周清,这个女人,买下自己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