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二月,草长莺飞,整个长安被春色笼罩,每到春日里,乐游原上更是人潮如织,毕竟这里景色秀丽绝美,又临近碧波荡漾的曲江池。
虽说她这些天,未曾参加过勋贵人家的宴会。
但她回来的消息,也传遍了长安勋贵门阀之间。
对于她这样一位从未有过的女王爷,不少人曾经都是持着观望态度,众所周知她的爵位是由先永宁王一条命换来的。
圣人不顾朝堂反对,强行册封她。
好在这位小殿下也深谙圭角不露的道理,一直隐居上阳宫,这些年倒也相安无事。
连那些爱挑刺的御史,都把这位小殿下忘在脑后。
只是这几日,正好流传着一个消息,那便是这位小殿下竟当街让自己的护卫,将一个回鹘人的腿打断了。
大周对于这些藩客一向优待,即便本国百姓与藩客有了争执,一般偏袒的也都是藩客。
时间久了,自然便有些天怒人怨。
但是有些御史可不管缘由,一听闻这个消息,当即写了折子弹劾。
只不过这些折子都被圣人留中不发。
谢灵瑜在府上待了几日,估摸着外面消息传的也差不多,便又再次入宫。
她照旧先去拜见了太后,她老人家一瞧见谢灵瑜,便拉着她的手:“没良心的小东西,皇祖母不是早与你说过,多进宫来陪陪皇祖母。”
“祖母,我这不是来了嘛,”谢灵瑜笑着靠在太后身边。
连太后宫中不少经年伺候的老人儿,这会儿都震惊,要说太后虽慈爱,但也并非那等能任人这般肆意靠近的,印象中便是公主们都极少这般。
可见太后对这位小殿下确实是喜欢至极。
在陪太后用了午膳,谢灵瑜这才前往两仪殿,太后心疼她要走许久,依旧赐了步辇。
待进入两仪殿后,圣人这回并未坐在上次的书案上,而是坐在殿内的胡床上,正在独自对弈。
显然棋盘已到了末尾,看起来他下了很久。
“给圣人请安,”谢灵瑜恭敬叩拜。
圣人转头看向她,立即指使内侍将她扶起:“不是与你说过,与皇伯爷不需要这般生分。”
“我自是愿意亲近圣人,只是礼不可废,”谢灵瑜可不是那等仗着圣人宠爱,便晕头转向,摸不着头脑的人。
正所谓进退有度,方能细水长流。
圣人的宠爱并非取之不竭,用之不尽,若是她当真做了让圣人无法容忍的事情,圣人即便不会对她做什么,也会渐渐厌弃了她。
就如同她从醒来之后,便明确认识到的。
她最大的依仗,并非身上这个亲王的爵位,而是圣人的宠爱。
失了圣人宠爱,新皇不是即刻便将她这个王爷圈禁,朝中甚至无人愿意替她说话。
谢灵瑜起身,主动朝着圣人走了两步,低头看着棋盘上的
棋子。
圣人见她一直盯着,轻笑道:“坐下,陪朕下一盘。()”
那我可以执黑吗??()?[()”谢灵瑜主动问道。
圣人倒是没想到,她刚才还说礼不可废,这会儿倒是顺杆子了,他不由又笑了声:“你倒是会选,这黑棋形势大好,你这是要将朕的军。”
谢灵瑜垂眸,眨了眨眼睛:“还不是皇伯爷您棋力太厉害,我阿耶都下不过您,我若是真跟您认真下棋,岂不是自讨没趣。”
“坐下,让你执黑,”圣人似乎很包容她。
谢灵瑜谢过之后,当真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