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肃静的书房,此时更是一片死寂,便是连裴正严这样的官场老狐狸,在这种时候居然一时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裴靖安还是免不得开口先问道:“祖父,现在该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裴正严皱着眉头,竟跟着反问了一句。
这一下连裴靖安都不由有些傻眼,毕竟在他的心目中,祖父一向是足智多谋掌控全局的睿智模样,他从未见过祖父都这般仓皇失措的模样。
裴正严突然转头看向他:“你说这本账册,是有人放在你的马车之中,你的马车都有什么人接触?替你赶车的那个车夫有没有问题?”
裴靖安赶紧解释道:“祖父,替我赶车的车夫方才就送我回来了,他是我们家积年的老仆,方才我也派人去盯着他,若是有异常举动,立即就会被拿下。”
裴正严总算满意的点了点头。
毕竟他处置的还算妥当。
“但我觉得车夫应该并无什么问题,毕竟我的马车是停在御史台,看管并不严格,应该会有让外人接触的机会,若是车夫的话,他放完东西应该会潜逃才是,又何必自投罗网随我一道回府。”
此时裴正严望着他,眼底尽是严肃:“你既知御史台看管不严格,便该让你的车夫时时刻刻盯着马车,若不然今日别人能给你塞这么一本账册,明日便能在你的马车上放一把凶器。到时候你该如何自辨。”
其实裴靖安也知道这次是自己疏忽大意了。
可是如今这个烫手山芋,已经到了他的手上,他不管是留下还是扔出来,总得想出一个对策出来,才算妥当。
“对方既然选择将账册交给,定是想让我呈给圣人,可是祖父我该交给圣人吗?”
裴靖安有些迟疑说道。
从拿到这本账册,他便有些不知所措了。
身为御史,他自有监察百官的职责,即便齐王是圣人之子,也合该受制于律法,况且此等大规模行贿朝堂官员,亦有结党营私之嫌。
这可是犯了帝王大忌!!
“之前永宁王遇刺一案,朝堂便已是沸沸扬扬,不少官员私底下便猜测此事乃是齐王所为,但又不知为何齐王会突然对永宁王下手。毕竟永宁王虽贵为亲王,但只是一介女流,与齐王并不涉大位之争。”
此时裴正严低头又看了一眼手中的账册,低声说道:“如今看来,只怕便是这本账册惹的祸。”
裴靖安方才并没有想到,这件事居然还牵扯到谢灵瑜。
虽然之前谢灵瑜在御花园明确拒绝了他,但是他心头却始终存着一丝念想,不愿轻易放弃。
毕竟只要圣人愿意赐婚,便是谢灵瑜也无法拒绝。
如今听到这个账本,竟是跟谢灵瑜遇刺之事有关系,他这一颗心瞬间便无法平静。
“祖父,既是如此,我觉得这本便由我秘密献给圣人,”裴靖安下定决心说道。
裴正严望着他,竟一眼看穿了裴靖安的心思,他说:“你可是想要借这本账册,在圣人面前立功,好让圣人赐婚你和永宁王殿下。”
裴靖安没想到自己的这点心思,早已被祖父摸透。
他干脆说道:“让我和永宁王殿下成婚,不是一直以来祖父您想要看见的。如今正好有这样一个机会,让我在圣人面前立功,我自是不愿放弃。”
“愚蠢。”裴正严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