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第22章
nbsp;nbsp;nbsp;nbsp;再好的机器人也断不了人类的无头公案，何况区区小方。
nbsp;nbsp;nbsp;nbsp;它给段栩然上完药，自动回到充电座进入休眠，以免继续夹在两个主人之间，引发系统崩溃。
nbsp;nbsp;nbsp;nbsp;但段栩然和小渊再也没有说过话。
nbsp;nbsp;nbsp;nbsp;夜色渐深，很快到了睡觉的时候。
nbsp;nbsp;nbsp;nbsp;段栩然洗完澡出来，看见小渊在摆弄沙发上的靠垫。
nbsp;nbsp;nbsp;nbsp;“你干什么？”他忍不住问。
nbsp;nbsp;nbsp;nbsp;男人刚把头放到靠垫上，正弓着背蜷缩起来，试图把两条长得过分的腿完全塞进沙发里。
nbsp;nbsp;nbsp;nbsp;听见段栩然的声音，他一骨碌爬起来站直：“睡觉。”
nbsp;nbsp;nbsp;nbsp;自从他俩习惯了睡一起后，床垫就加塞到了段栩然睡的那张床上，这样更暖和。
nbsp;nbsp;nbsp;nbsp;他不想去拖床垫，只能睡沙发。
nbsp;nbsp;nbsp;nbsp;“要不，我出去睡？”男人局促地抱着靠垫，观察段栩然脸色。
nbsp;nbsp;nbsp;nbsp;段栩然走到床面前，平静道：“不用，你就睡床上吧。”
nbsp;nbsp;nbsp;nbsp;小渊如蒙大赦，立刻扔下靠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床，躺下。
nbsp;nbsp;nbsp;nbsp;他敞开一半被子，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用期待的眼神望着段栩然。
nbsp;nbsp;nbsp;nbsp;段栩然走过去，慢吞吞爬进被子里。
nbsp;nbsp;nbsp;nbsp;小渊把四个被角掖牢，自觉地张开手臂，要把段栩然揽到身前。
nbsp;nbsp;nbsp;nbsp;段栩然伸出食指抵住他的额头。
nbsp;nbsp;nbsp;nbsp;“小渊。”
nbsp;nbsp;nbsp;nbsp;“嗯。”男人点头，认真地看着他。
nbsp;nbsp;nbsp;nbsp;段栩然：“那家公司不好，我担心你去工作会有危险。这钱咱们不挣行不行？”
nbsp;nbsp;nbsp;nbsp;少年语气温和，眼神柔软，好像已经不再生他的气了。
nbsp;nbsp;nbsp;nbsp;男人的大脑自动忽略了最后的问句，高兴地说：“不要担心，我没问题。”
nbsp;nbsp;nbsp;nbsp;段栩然深深地看着他，叹了一口气。
nbsp;nbsp;nbsp;nbsp;小渊到底不是全然的傻子，他有自己的想法，别人不能替他做决定。
nbsp;nbsp;nbsp;nbsp;想赚钱也没错，谁不想赚钱呢？自古富贵险中求。
nbsp;nbsp;nbsp;nbsp;像他这样老老实实捡垃圾，恐怕一辈子都富贵不起来。
nbsp;nbsp;nbsp;nbsp;“好，睡觉吧。”段栩然说。
nbsp;nbsp;nbsp;nbsp;小渊要过来抱他，段栩然推开他，往两人中间放了一件衣服、两件衣服、三件四件……
nbsp;nbsp;nbsp;nbsp;小渊呆呆看他，又看看衣物堆砌的“围栏”。
nbsp;nbsp;nbsp;nbsp;段栩然面无表情：“这是三八线，以后睡觉不能越过这根线，我们各睡各的。等你挣了钱，自己再去买张床吧。”
nbsp;nbsp;nbsp;nbsp;“哦，说不定到时候不只是买床，还可以直接买间新房了。”
nbsp;nbsp;nbsp;nbsp;说完，段栩然也不管男人一副仿佛被雷劈中的样子，背对着高高垒起的分界线，转过身睡了。
nbsp;nbsp;nbsp;nbsp;徒留他在黑暗中当个木头人。
nbsp;nbsp;nbsp;nbsp;当天夜里，段栩然再次做起了噩梦。
nbsp;nbsp;nbsp;nbsp;但这一次他梦到的不是往常那些奇怪诡异的零碎片段，也不是爷爷为了救他死在矿坑的那天。
nbsp;nbsp;nbsp;nbsp;他梦到了小渊。
nbsp;nbsp;nbsp;nbsp;段栩然梦到小渊在门外叫他，等他打开门，却看见小渊浑身是血地倒在门口。
nbsp;nbsp;nbsp;nbsp;他跑上前要把人扶起来，小渊躺在他怀里白着一张脸冲他笑，再往下看，他的肚腹早被整整齐齐剖开，内脏都掉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