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灼年抬起左手在屏幕上轻触,留下一个醒目的血手印,他抽出一张湿巾擦了擦:“抱歉,把刘越博的车弄脏了。”
“没事,他车不值钱,”陈则眠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精神状态下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按下陆灼年的手:“回头我收拾吧,不是伤的右手吗?怎么左手也有血?”
陆灼年摊开左手,露出掌心一道深深的伤口:“炸飞的玻璃割的。”
陈则眠侧头看向陆灼年,上下打量了一番,问:“别的地方没受伤吧。”
陆灼年摇头:“没有,我用手挡住了。”
陈则眠听着就觉得悬,感叹道:“这太危险了,还好没崩到眼睛。”
陆灼年没说话,慢慢合上掌心,垂眸看着鲜血顺着手背往下淌。
陈则眠又问:“疼不疼?”
他本以为陆灼年会作出‘不疼’‘还好’之类的回答,都准备好了下一句话该怎么说,才能不着痕迹地奉承陆少坚强刚毅、铁骨铮铮了。
没想到,陆灼年沉默了半秒,说:“有点痛。”
“……”
刚才不还是‘小伤而已’呢吗,这会儿咋又痛上了?
陈则眠梗了梗,默默把嘴边的话咽回去。
男主果然高深莫测,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真是难伺候。
*
到了医院,两人分头行动。
陆灼年在急诊清理伤口,陈则眠去大厅挂号办手续。
窗口的值班护士尽职尽责,先问了基本情况记录在案,又问陈则眠:“病人以前来过我们医院吗?”
陈则眠也不知道,给出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应该来过吧。”
“没关系,我这边系统可以查,”护士一边敲键盘查档案,一边核实道:“叫陆灼年是吧。”
陈则眠说:“对,陆灼年。”
护士把缴费单递过来:“你先去交挂号费吧。”
陈则眠拿起单子刚走出没几步,护士又在后面叫他。
“哎,等一下,你知道什么时候建档的吗?”护士问。
建党?
陈则眠愣了一下,转身回答:“1921年7月。”
“……”
整个急诊大厅安静了两秒,继而爆发出一阵爆笑。
导诊的工作人员笑成一团:“她说的是档案,问病人什么时候在我们医院建的档案,谁问你什么时候建党了。”
“我这儿没查到病人的就诊记录。”护士指了指导诊:“你先填表吧。”
陈则眠交完费,拿了表走进急诊室。
陆灼年正在清理伤口,上衣脱了一半,整个右臂的袖子被剪开,露出血淋淋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