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下家老宅的书房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台灯。
窗外雨声淅沥，玻璃上凝结的水珠缓缓滑落，像是无声的眼泪。
夏晟的目光落在壁炉里跳动的火焰上，却仿佛透过火光。看到了很远的地方。
赵书彤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夏晟的背影孤独而紧绷，像是被某种无形的重量压得喘不过气。
她轻轻关上门，走到他身旁，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坐下。
两人都看着壁炉里的火光而发呆。
良久，夏晟终于开口，嗓音沙哑：“他对我。。。。。。很好。”
赵书彤侧头看他，发现他的眼眶微微泛红，但眼神却倔强的不肯泄露半分脆弱。
“小时候我生病，他整夜守着我，给我念童话书。”夏晟低声说道，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我学钢琴学不会，他偷偷教我，哪怕父亲不喜欢他插手我的事。”
他的声音越来越越低，像是被回忆哽住：“他是我的第一块怀表，现在还收在我的抽屉里。”
赵书彤轻轻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他掌心的冰凉。
“可他也是走私案的幕后黑手，是害死那些矿工的元凶。”夏晟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自嘲，“我是不是很可笑？明明知道他是罪犯，却还是。。。。。。”
“不可笑。”赵书彤打断他，声音温柔却坚定，“他是罪犯，但他也曾是你最最重要的人。”
夏晟怔住，抬头看他。
赵书彤的目光澄澈而平静：“人本来就是复杂的，爱和恨。。。。。。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
雨声渐大，敲打着窗户。
赵书彤起身，走到夏晟的书架前，指尖轻轻掠过那些厚重的商业书籍，最终停在一本旧童话集上。
她抽出那本书，封面上烫金的字已经褪色，但内页却保存完好。
“你还留着这个？”她轻声问道。
夏晟看向那本书，眼神微微恍惚：“。。。。。。嗯。”
赵书彤翻开输书页，发现某些段落被人用铅笔轻轻画了线，字迹稚嫩却工整：
【“小王子驯养了狐狸，”狐狸说，“现在我们是彼此独一无二的存在了。”】
她念出这句话，抬头看向夏晟：“这是你画的？”
夏晟沉默片刻，点头：“小时候。。。。。。叔叔念到这里时，说驯养就是爱的意思。”
赵书彤合上书本，回到他身边，把书轻轻放在他的膝盖上：“那现在呢？你还相信吗？”
夏晟低头看着那本书，指尖微微颤抖。
“我不知道”。他低声说道，“如果他真的。。。。。。爱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赵书彤在他面前蹲，仰着头看他，目光温柔却不容回避：“爱是真的，错也是真的，你不必强迫自己否定过去，也不必因为现在的他，否定曾经那个对你好的人。”
夏晟的呼吸微微一滞。
赵书彤伸手，轻轻抚摸上他的脸颊，替他擦去一滴微落的泪：“夏晟，你可以恨他做的事，但依然记得他的给过你的温暖。。。。。。这并不矛盾。”
壁炉的火光映射在两人身上，影子在墙上交织，像是无声的拥抱。
夜深了，雨势渐小，只剩下零星的雨滴敲在窗上。
夏晟从抽屉里取出那枚银色怀表，表盖上的花纹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十二岁生日时，他送我的。”他低声说着，拇指轻轻摩挲着表盖，“他说，这是夏家祖传的东西，本该由父亲。”
赵书彤接过怀表，打开表盖发现背面刻着一行小字：
【给小晟，愿你永远走在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