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接过王陵远的好心,说道:“我这边正少茶叶,如此便多谢师兄了。”
听到徐青的话,王陵远显得颇为受用。
“师弟这胳膊?”
王陵远细致入微,徐青验尸时只用右手倒还罢了,此时接取茶叶,按理应该伸出双手,但徐青伸出的却依然只有右手。
在他眼里,人精似的师弟绝不会做出这般无礼的举动,那就只能是胳膊出了问题。
王陵远关切之意溢于言表,徐青见状故意抬了抬左臂,露出了佩戴蚕丝手套的左手。
“没什么大事,只是得了疥疮,问题不大,眼下已经敷了除疮药,过个十天半月想来就会痊愈。”
王陵远闻言神情一凛,叮嘱道:“不可大意,我听闻有些尸体会有尸毒,你时常接触尸体,可要当心些。”
尸毒?徐青将满是尸毒的左手隐于袖中,呲了呲一口下去就能把人感染成僵尸的尸牙,笑道:“师兄放心,我一定会做好防护,断不会让尸毒近身。”
俩人正唠着嗑,先前离去的赵中河去而复返,看对方满头大汗的模样就知道这捕头是有急事。
“老王,把那杀害刘家妻的凶器给我拿来,这是县爷开具的飞籤火票”
飞籤是官家派遣衙差拘捕犯人,提审犯人的凭证,火票则是传递紧急公文,提取转送物证时需要的证明。
王陵远看了眼上面的字迹印戳,忙去将捣衣杵取出交付。
徐青见状心思微动,问道:“赵捕头这是?”
赵中河抬起袖子抹了把汗,回道:“县爷提审犯人,要拿着凶器确认杀害刘家妻子的凶手,眼下刘家人闹得正厉害,我得赶紧过去。”
“这尸体我刚和王师兄一同勘验过,我随捕头一起过去,兴许还能帮上什么忙。”
别人或许不清楚,但徐青却知道这捣衣杵的来历,若是因为此事牵连到前两日抱走孩子的农妇,他的心里指定不会得劲。
“那就一同前去。”赵中河不知内情,还当是徐青天生有一副热心肠,不光对死人上心,对他们这些衙门里的兄弟也上心。
两人来到公堂,此时公堂上吵吵嚷嚷颇为热闹,那新任县令陈光睿好似浑不在意,自顾自的坐在堂上,任由几人争辩。
堂外观听的百姓有不少,徐青这人有点犯毛病,不敢看见人多,一旦到了人多的地方,就总想着怎么吆喝一下自家生意。
好在这小毛病他能压的住,徐青进了公堂,有认识他的老百姓就在堂外交头接耳的说:
“那不是井下街的先生吗?”
“井下街?没听说过。”
“就是那丧葬一条街”
“原来是那儿啊!你早这么说,我不就知道了。”
“话说这开白事铺子的跑衙门里做甚?”
“这谁知道,反正准没好!指不定又给谁收尸来了,你瞧好吧,这做白事生意的人,不论走哪,哪就准有死人。”
“。”
徐青站在赵中河身侧,瞥了眼堂外口没遮拦的人群。
这年头没什么新鲜事,去戏园子里听戏要钱,去茶楼听书还得掏一碗茶水钱,哪有衙门口看大戏来得划算?
是以,每回衙门公开审理案子的时候,总会有人闲着没事过来看热闹。
这不,今儿就有新热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