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束玉绸罗,轻拂锦袖垂。
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
“抱歉,昨晚熬夜搬家,睡得迟了些。”
应星重新扎好了一头飞瀑似的银色长发,站起身子,脑后的朱色流苏簪随着他的步子发出一阵阵轻微的晃声,低低地飘进呆愣在原地的景元耳中。
他捂住额头,心道:“他就是应星?好生眼熟,我好像在幻境的哪里见过,但……怎么也回想不起来当时的场景了。”
目睹此等赏心悦目之景,镜流被无头绿蝇搅乱的心情也隐隐好了几分,是她猜错了,应星这小孩没什么考验他们的心思,只是单纯起晚了。
“无事。中午好。”
她摇了摇头,表示不在意,顺便纠正了对方的时间观念,眼底因岁阳而起的肃杀剑意如同雪山般消融无踪。
随后看向全场唯一一个悬挂在吊灯上的可怜岁阳,面无表情地接着说:
“除了你。”
燧皇的火焰因极愤怒而一瞬间变大膨胀,但随即撞上了坚固的吊灯内壁,铩羽而归。
他动弹不得,偏偏又气不过,于是一连串的*岁阳粗口*便有了用武之地。
镜流当然不会放下身段和他互喷,扭头询问燧皇的主人有没有叫他物理闭嘴的好方法。
应星:“……你俩过不去了是吧?”
“*岁阳粗口*!”
燧皇名义上的主人无奈之下使出了终极必杀技:“老爹,算我求你了,外人还看着呢,你也别教坏了孩子。”
孩子指的不只是景元,还有其他单纯懵懂的岁阳。
方才还暴躁不已的岁阳之祖立马噤声了。
围观的小岁阳一时间忘了工作,叽叽喳喳地看热闹:
“老爹生气了。”
“好惨。”
“老爹一顿饭都没吃,饿得都缩火了。”
“不要吃我。”
说话的岁阳大多来自朱明,火质干净,喜欢用词语和短句,像是学舌的小鹦鹉,心智也和幼童相近。
应星用指节敲了敲桌子,挨个念出了玩忽职守的岁阳的名字:
“都安静——清栾,素圆,百褶,还有琉白,你们要是完不成今天的工作任务,也别想吃饭了。”
“啊?”
“老大好狠!”
“我爱上班,我爱上班……”
“我是勤劳的小琉白,不要扣我的伙食呀:(”
景元完全没有想过,自己和应星大人的第一次正式见面,居然会是这种场合。
他刚被一群鬼精鬼精的岁阳来回折腾,出了一身热汗不说,还衣衫不整,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白毛,进门前怎么打理也打理不好,也许真得试试公司新上市的顺毛膏了。
而对方显然也刚起床不久,连说话声音都带着晨起后的慵懒随意,像是被烈火残烟熏染出的低音炮,震得人心头发颤。
宽敞的房间内,阳光透过打开的窗户撒了一地金黄,方才还略显凌乱的地面早已被岁阳牌扫地机打扫得一尘不染,镶嵌在墙上的无名机器传来细微的嗡鸣,不刺耳,反而给人一种白噪音独有的舒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