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是发现了,从他跟阮昭认识开始,他就从来没在阮昭这里占过上风,这姑娘就是生来克制他的。
阮昭:“其实我还没结婚,不过是提前来跟你说一声。”
梅敬之无奈道:“你就这么缺我这份礼金?”
“我觉得在我结婚之前,最起码得把我欠的债还完吧,”阮昭看着他说道:“之前我答应过你,要在嘉实工作三年,结果两年没到,我就辞职了。但是我当时的状况,你应该也知道吧,如果我继续留在公司,只会给公司带来不必要的影响。”
当时的事情太过轰动,毕竟不仅牵扯到报春图,还有后来十五年绑架案的告破,以及海川董事长秦伟走私文物,公然制假贩假,一桩桩一件件,记者就像是闻着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托你的福,秦伟被抓了之后,牵扯到海川拍卖很多件拍品造假的案子,光是这些事情,就足够让整个拍卖圈地震,”梅敬之似乎也缓和下来,没那么生气,无奈说道:“这对拍卖一行的打击太大了。”
连海川这种在圈内排得上名号的拍卖公司都敢公然造假,这不仅会让人觉得,造假一事在拍卖公司里已经成了风气,或者根本不止这一家造假。
这段时间梅敬之一直在处理这件事,确实是焦头烂额。
“海川拍卖被彻底清盘了吗?”阮昭问道。
其实那件事之后,她对秦家的事情都很少关心,她要的不是秦家倒台,她要的是秦伟这个人血债血偿。
梅敬之冷笑:“秦伟坏事儿做尽,他弄了一堆赝品拍卖,搞的根本没人敢接手海川,现在只要是海川出去的藏品,哪怕高价拍卖回去的,也存着造假的可能性。谁敢要他家的东西,我听说秦伟夫人已经尽数出售了手里的别墅还有其他资产。不过估计就是这样,还不够赔偿的呢。”
阮昭没有问及秦雅芊的近况,对她而言,秦雅芊根本不重要。
她那种一直被保护在温室的花朵,面对这种变故,只怕日子也不会好过的。
阮昭:“所以我来还欠你的债,我们约定过,我在嘉实工作三年。虽然我没办法再在嘉实工作,但是我已经决定重新开始修画,只要你有想让我修复的古画,我一定全力以赴。”
梅敬之听到这话,不仅没觉得开心,反而朝她看了一眼。
“这是打算还完我的债,彻底跟我断绝往来?”梅敬之声音低沉。
不得不说,他对阮昭的感情太过复杂,从他在顾一顺的家中见到当时还是个小女孩的阮昭时,她不同于那个年龄女孩的冷静淡然,确实吸引了她。
后来他发现她的天赋,便想要收归己用。
梅敬之从来都是目的性很强的人,但两人相处时,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从来没在阮昭身上占过上风,相反他纵容她的一切。
甚至有意打造了阮昭当时的形象,不管是阮昭初入文玩圈,还是后来声名鹊起,都跟他有直接的关系。
他或许对阮昭有过好感,但这种好感最终还是停在与欣赏之上。
梅敬之深谙自己游戏人间的性格,他不可能做到浪子回头,也成不了阮昭心底的那个一心人,他一直蛰伏在她身边,按兵不动。
直到傅时浔的出现,不得不说,连梅敬之见到傅时浔,也觉得这个男人才应该是阮昭会喜欢的人。
当阮昭选择分手,他带走阮昭,心底也不是没存着心思。
他希望阮昭不要沉溺爱情,说的倒是正大光明,希望她能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可真正说起来的话,那些藏在最深处的心思,只怕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只可惜,他醒悟的太晚,阮昭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看透他周旋在各种活色生香的女人身边,他们之间早已经没了可能。
如今,倒也好,总归他们还是朋友。
“人这一生朋友很少,”阮昭认真看着他,轻声说:“梅敬之,我一直认你是我的朋友。”
梅敬之不禁笑了起来,低声说:“我从来不跟女人做朋友,毕竟男女之间哪有那么纯洁的关系。”
阮昭闻言,黑眸依旧坚定而清冷。
“可是阮昭,我和你是朋友。”他唯一会为了她打破自己的原则,一而再再而三。
这也算是一次开诚布公的和好,毕竟之前阮昭擅自离职,让梅敬之十分生气。两人说开了之后,阮昭也是挺开心的。
等她准备起来离开时,梅敬之突然喊住她:“阮昭。”
阮昭回头看向他,这难得温情的时刻,以为他还要话要跟自己说,神色温和道:“还有什么吗?”
“其实我手头上正好有一副古画需要修复,既然你今天来了,我让人一并拿给你带回去吧,也省的你跑一趟了。”梅敬之微笑的看向她。
傅时浔低低一笑:“我永远都在你身边,所以我也希望你可以做一辈子,自己喜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