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深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当看到裙子和过膝靴之间露出的腿时,咬牙切齿地质问:“穿成这样,不怕冻死吗?”
顾朝朝沉默一秒,给出的回答是扭头就走。
沈暮深愣了一下,随即黑着脸再次拦住她:“你走什么?没听到我在跟你说话?忘了上次发烧的事了?怎么一点记性都不长,还是说你要见什么人,所以故意穿成这副样子?你是不是……”
顾朝朝绷起脸:“你管我。”
沈暮深:“?”
“我们已经分手了,”顾朝朝提醒他,“你管不着我。”
说完,趁他怔愣的功夫,直接开溜了。
沈暮深怔怔站在原地,许久后回过味,气得差点原地爆炸。
“她竟然有脸说我们已经分手了,叫我别管她?谁稀罕管她!她是不是忘了当初为什么分手?明明是她做错了事,她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一直到私人会所,沈暮深还处在火山喷发的状态,“她以为给我买辆车,给我一百多万现金,我们俩之间就扯平了?她想得美!她欠我的什么时候都还不清!”
周帅已经提前预料到眼下的场景,借口去买瓶水一直没回来,提前到了的老狗坐在门口,默默看着沈暮深跳脚。倒是黄毛,自己的事还没理清,这会儿正是理亏的时候,只能硬着头皮劝道:“她可能只是随口一说,你别放在心上。”
“随口一说?”沈暮深冷笑,“你没看到她看我的眼神吗?就像看什么脏东西一样,恨不得离我八百米远,你管这叫随口一说?”
黄毛:“……”
“我算看出来了,她就是个白眼狼,怎么也养不熟,我上次在医院守了她一夜,她呢?趁我去买早餐的时候跑了,跑了你敢相信?!”沈暮深越说越气。
黄毛只能讪讪陪笑,时不时安慰他两句。
沈暮深发泄够了,身心俱疲地倒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捏了捏鼻梁:“难道就因为我上次删了她的通讯录,她还在生我的气?”
黄毛眼皮一跳,老狗也抬起头来:“老大,你删她什么通讯录了?”
“没什么,就你们和我爸的联系方式,”沈暮深说完停顿三秒,为自己找理由,“但是我后来又给她存上了。”
黄毛和老狗无言许久,最后还是老狗先开口说话:“老大,你这事儿办得不太厚道。”
“她连我都不要了,还要你们干嘛?”沈暮深嘴硬,心里却在打鼓。
“……我说朝朝妹子最近怎么不联系我了,虽然我一直很向着你,但这次也确实没办法帮你说话了,”黄毛叹了生气,“她如今就一个人,在a市举目无亲,也就认识我们这几个朋友,你直接删她通讯录,等于要她孤立无援。”
沈暮深皱眉:“我没那个意思……”
“可在她看来,你就是这个意思,”黄毛眉头紧皱,“老大,就算分手了也该体面点,你不能这么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
沈暮深还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却突然想起那个雪夜,顾朝朝湿润的眼睛,他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短暂的沉默后,他小声嘟囔一句:“她还欺负过我呢。”
只是这句话没什么说服力。
黄毛和老狗对视一眼,决定还是帮帮这个可怜的低情商:“过几天各公司就该放假了,到时候我们组个饭局聚聚吧,我负责邀请她。”
“她不会来的。”沈暮深面无表情,她现在连看他一眼都嫌烦,怎么可能会来。
黄毛扯了一下唇角:“会的。”只要不跟她说你来就行了。
果然,他给顾朝朝发了消息之后,顾朝朝本来还有些犹豫,听说沈暮深不会去后,这才松口答应。
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多,顾朝朝终于放假了,饭局也如约而至。
还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吃饭时那家涮羊肉,顾朝朝赶到时,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主位的沈暮深,她下意识看向黄毛,黄毛尴尬一笑,用眼神求她别走。
顾朝朝犹豫一下,到底还是进屋坐下了,只是坐的地方离沈暮深有十万八千里。主位的沈暮深绷着一张脸,在她进来的瞬间就开始不悦——
今天的她穿了一件灰扑扑的羽绒服,连口红都没涂,一看就是随便套了件衣服就来赴约了,和前几天遇到时,完全是两种状态。
“好久没一起吃饭了,今天我请客,朝朝点菜!”黄毛本来用眼神示意沈暮深说话,结果眼皮都快抽搐了,对方还没接收到他的信号,他只能自己将菜单递给顾朝朝。
顾朝朝笑笑,也没跟他客气,勾了几道菜后就把菜单还给他,黄毛却不接:“给老大就行。”
顾朝朝闻言顿了顿,半晌还是面色如常地把菜单交给了沈暮深。沈暮深眼眸微动,接过来之后胡乱划了几个,便给了旁边等候的服务员。
服务员离开后,屋里的空气瞬间沉默了,连老狗都被迫放下了手机,试图与顾朝朝攀谈:“最近工作怎么样啊?同事有没有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