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这几年的事。”赵乐莹吐完,自己去取了水袋,漱口之后好了许多,这才将水袋丢给傅砚山,“你自己处理。”
傅砚山面无表情,沉默地将血和皮毛全部遮盖,到处理兔肉的时候,他突然停顿:“烤兔肉能吃吗?”
“能。”
“……”
半个时辰后,傅砚山将烤得外焦里嫩的兔肉递给她,赵乐莹看着整只的兔子犹豫一下,没有接。傅砚山扫了她一眼,沉着脸撕下一小块肉,赵乐莹这才接过去。
似乎要下雨了,这会儿天色比之前阴沉许多,赵乐莹尝了一口只撒了粗盐的兔肉,觉得果然没有厨子精心烹饪的好吃,于是只吃了几口便放下了。
傅砚山将剩下的兔子解决完,又将她咬过的兔肉拿走继续吃。赵乐莹欲言又止,但见他已经吃了,便看了眼山林上空:“我们该回去了。”
“还未猎到野物,不急。”傅砚山全部吃完,拧开水袋净手。
赵乐莹抿唇:“但要下雨了。”
“无妨。”傅砚山还是拒绝。
赵乐莹闻言,只当他有信心在下雨之前离开山林,便也没有再劝,然而半个时辰后当大雨倾盆,她才后悔莫及。
两人一马冲进山洞时,身上已经淋湿了。
薄衫又潮又凉地贴在身上,赵乐莹难受得直皱眉头:“你不是说无妨?”
“淋点雨,无妨。”傅砚山淡淡道。
赵乐莹:“……”
或许是她无言的表情太明显,傅砚山最后还是做了补救——
将山洞里的干柴都捡了过来,然后点了一个篝火堆。
“……天儿不冷。”赵乐莹提醒。
傅砚山平静地看向她:“衣裳脱了。”
赵乐莹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要给自己烤衣服。
干柴燃烧发出哔剥的爆裂声,整个山洞都被烤得热腾腾的,赵乐莹身上的衣裳虽然湿粘,可额上却已经出了汗,又凉又热的滋味很不好受。
许久,她到底将衣裳一件件脱下,最后只剩里衣时犹豫了。她是受宫廷规矩教养出的女子,即便活得再荒唐跳脱,也从未在外头这般脱过衣裳。
傅砚山见她不动了,也没有开口催促,只是将她的衣裳用干柴挑在火堆旁后,便将自己身上的湿衣脱下,最后露着精壮的上身,只穿一条亵裤坐在火堆旁,明灭的火光在他脸上跳跃,衬得他五官愈发成熟冷硬。
赵乐莹盯着他的脸看了片刻,视线又缓缓往下滑,便看到了他心口上的那一道疤。
是她亲自给他的伤疤。
“殿下不如靠近点看。”他突然开口。
赵乐莹硬生生压下苦涩,将视线别开后淡淡开口:“我没看。”
傅砚山唇角勾起短促的笑意,想到什么后又冷了下来,只是静静垂着眼眸烤衣物。
外面还下着雨,山洞里却因为这团火闷热闷热的,赵乐莹身上的里衣潮湿冰凉,额头却出了一层细细的汗,正当她忍受煎熬时,一件被烤得干燥的外衣兜头罩了下来,她陷入一片黑暗的同时,也嗅到了只属于他身上的味道。
是他的衣裳。
“将身上那些都脱了。”傅砚山的声音穿过外衣传来。
赵乐莹顿了顿,最后借着宽大外衣的遮挡,抿着唇将里衣脱了递给他。傅砚山接过去,略有些粗糙的手攥着细白的衣裳,冷淡地看着脸颊薄红的她:“小衣。”
“……那件就不必了。”赵乐莹裹紧他的外衣。
傅砚山面无表情:“要我自己取?”
赵乐莹:“……”
无言许久后,确定他真能做出这种事,她只得磨磨蹭蹭地缩进外衣,蹙着眉头去解身后的细带。她已经尽可能遮掩,傅砚山还是清楚地看到她白皙的胳膊与肩头,眼底晦暗如深夜的海,隐藏着未知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