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后,皇帝留下了温长宁和薛亦叙话。
“齐王已经逐出宗室,贬为庶民。至于厉恪嘛……”皇帝停顿了一下。
薛亦念及厉恪郡王反水报信,还有派人保护的举动,觉得有必要为他说句好话,便道:“陛下既然在朝上没有当众提及,想来也是不愿意皇家一次出两个造反的王爷,左右他如今已潜逃在外,放弃了王爷的身份地位,不若便放他一马吧。”
皇帝笑了,“朕就知道你要为他说情。”
薛亦赧然拱手,“臣惶恐。”
“哦?你惶恐?”皇帝挑眉,“朕怎么没看出来?”
温长宁笑道:“陛下何必打趣他,您也知道他不善言辞。何况当年先帝年间夺嫡风波闹的不小,厉恪郡王身份敏感,他并未参与起兵,人也已经潜逃,若是将他一起定罪,不明真相的百姓还要以为陛下公报私仇。”
皇帝拿着折子,指着他,“哈,你说他不善言辞,他可比你善言辞多了。你以为他不知道吗?他就等着你替他说呢。”
温长宁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罢了罢了。朕也就是玩笑话。”皇帝摆摆手,放松的瘫在椅子上,“其实朕自问还是有容人之量的,对宗室也很优容,本来也就没打算对他怎么样,是他自己放不下,竟然跑去和齐王那个蠢货合谋。”
“不过他既然想通了,打算去隐居度日,朕也懒得同他计较了,真杀了他,朕怎么下去面对父皇?”
“这事儿就这样吧,对外就宣称厉恪郡王妃染病去世,郡王伤心过度,出家了,再过几年,就说他殉情了。”
薛亦和温长宁齐声道:“是。”
薛亦忍不住想,皇帝嘴上说着不计较,心里还是憋着火,非得给厉恪安这么个不吉利的结局恶心他。
不过,能得这样一个结局,也算是好事了。
“行了,不说他们了。”皇帝撂了手里的折子,坐起身,饶有兴致的盯着薛亦。
薛亦垂了眼,不与他对视。
皇帝拉长了声音说:“薛卿呐——”
“师弟啊——”
薛亦嘴角一抽,拱手,“陛下有何吩咐?”
“你认识那高人,是何方神圣啊,朕这不是,想好好感谢一些他么。”皇帝慢吞吞的道。
薛亦心说,惦记我夫人,门都没有。
他道:“臣惶恐,臣不知。”
皇帝不悦的撇嘴,“别动不动就跟我惶恐,你一惶恐我就知道你憋着坏呢。”
薛亦笑道:“陛下观察入微,实不相瞒,其实是那位高人不许我说出去,我不得不遵从啊。”
夫人的话,敢不听?
皇帝叹道:“罢了,朕也就是问一下,其实朕也知道,就算问出来了,高人不愿意为朕效力,大不了一走了之,朕勉强不得。”
他对此事,倒不是很强求,既不成,也就算了。
“闲话不多说了。”他道:“其实这次叫你们来,还有件事。”
“朕要收回齐王和厉恪的财产,你们负责督办此事,清点造册。中间要是看上什么了,拿去也无妨,还有那些房产铺子庄子之类的,喜欢哪个说一声,朕赏给你们。”
他对自己人是很大方的,说起这个主要还是为了薛亦着想,这些财富对温家也就是锦上添花,对于立足未稳,出身寒门的薛家可就是急需之物了。
尤其是一些地段好的铺子房产,还有城外的温泉庄子之类的,早就被权贵们瓜分了,现在可是有钱都难买到好的。
皇帝既然要重用薛亦,就打算替他解决一下这些问题,反正也是顺水人情。
薛亦和温长宁应了,便开始加班加点的办公。
足足五日,才算是清点清楚,登记造册,就等皇帝过目以后入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