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这姑娘看似单纯,实则心里透得明镜一般。
也难怪,世人都道神仙好,一朝登天不回休。
戚长华对她如此偏爱,是不是替身,是不是转世,对她来说还重要么?
只不过——
“原也是个苦命的人。”
安凉月轻轻拉起少女的手,唏嘘一声:“你放心,无论是长华还是我,都不会拿你当侍女使唤,你在这长生殿,就当是自己家一样,有什么需要,告诉流珠,或者找我和长华都好。”
“多谢夫人。”
褚青儿羞答答地抽回纤长修嫩的手,鱼一样从安凉月掌心间滑走。
安凉月心下微沉:在大户人家做侍女?手却如此光滑细腻,一点粗糙的茧子都没有?
“对了,那红魄呢?”
安凉月抬头,看向褚青儿空空荡荡的脖颈间。
早上戚长华从自己这里拿走的红魄,原以为他已经迫不及待给青儿佩戴上祛寒。
“红魄?”
褚青儿低头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一枚红彤彤的晶石:“是这个么?这是主人早上送来给我的,说带在身上就不怕冷了。”
安凉月心下一酸,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她竟还可笑地以为戚长华留下了这枚意义非凡的红魄,并未将它赠出。
褚青儿显然并不知道这块红石头的来历,歪着脑袋想了想:“这是夫人送我的么?谢谢夫人,我觉得稍微暖和一点了呢。”
安凉月无奈摇摇头:“你把它放在腰间的冰莲荷包里怎么会有好的功效呢?这要佩在胸口,才能驱寒御瘴。”
说着,她将红魄捏起,拉着两端的锦丝:“我帮你戴上。”
安凉月走到褚青儿身后,将锦丝小心翼翼系上。
然而就在这时,褚青儿突然像中了邪一样发出尖锐的惊叫。
“不要!不要!啊啊啊!”
她脱开身,疯狂抓掉胸口的红魄,沿着荷花池一路逃窜。
安凉月不明所以,跟在后面骇然呼叫:“褚青儿!你怎么了!褚青儿——”
砰的一声!一道紫蓝色的屏障挡开安凉月的手,当场将她震出一丈远。
戚长华白衣飘袂,眉眼深寒。
一手牢牢挽住瑟瑟发抖的褚青儿,另一手依然保持着推拒的姿态。
安凉月跄跄踉踉撑起身,眼看着他们之间那道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被男人再次出手拉得越深,越远。